那聲‘哎呀‘之後,院子裏繼續響起争吵的聲音。旖旎愣了片刻,最終沒進去。那個想法不切實際。旖旎不知道應該怎麽開口,也覺得大約不會有這麽巧的事。不過旖旎也并未打消前去問一問的想法。不過現在,她還沒有想好到底應該怎麽做。
不過旖旎也沒回去,家裏頭還有一個顧卻在。她繼續往前走去,她想出去逛一逛。這地方冷僻,走了些時候才是走到那繁茂之地。只是看着街上那許多熱鬧的吆喝和人群,旖旎也并沒有什麽被感染的意思。逛了一些時候也沒什麽想買的,也是不想逛了。于是旖旎便是回去了。
回去時顧卻還在旁若無人的看本子,妍兒則已經在準備午飯了。不想陪着顧卻看本子,旖旎去了廚屋,幫着妍兒做飯。
妍兒今天做了醉雞還有紅燒豬蹄,還有幾個拿手的涼菜。是在用最拿手的招待顧卻。旖旎一聲不吭的幫着忙,沒去跟妍兒說,這顧卻且不知道會不會吃,畢竟他看的那樣入神。妍兒是個愛說的,此時就她跟旖旎在屋子裏,她也只能跟旖旎說。更何況,旖旎是她喜歡的人。
“姑娘,顧先生是在看您的新本子嗎?”
旖旎“嗯”了一聲。
“上次您說的那個,我倒是不大明白的。到現在都不明白。”
這話,旖旎沒接。
妍兒繼續說:“姑娘,你到底是如何構思出那樣多的故事的。您以前寫的那個故事我聽過,當真激動人心,那個名喚溟桓的,當真是個了不起的人物。”妍兒說的這個溟桓是上一本子的男主角。
旖旎聽了這話自還是不曾有什麽話。
妍兒瞧了一眼旖旎繼續說:“姑娘,顧先生看完了我能看看嗎?”
而這話,旖旎依舊沒接。其實這話跟顧卻今日來與旖旎說的那第三句話很像,不出幾句話便是将心中的最終目的給說出來了。只是旖旎給了不同的答案。還是那樣的習慣。她的本子一般不會在沒公布之前給誰看,沒這個習慣。顧卻之所以看,是因為是合作的夥伴。所以旖旎又沒吭聲。
旖旎沒吭聲,妍兒也沒惱沒急,只心裏有些小埋怨。這姑娘還是不曾将她看成親近之人嗎?她都這樣掏心掏肺的盡心伺候對她好了,為何她總是如此?好像有點鐵石心腸了。不過雖心中這樣想了,臉上卻沒什麽。其實心裏也沒什麽,只是很小的埋怨罷了。更何況,對主子哪敢有更大的怨氣。
妍兒拿出最看家的本事,做出來的吃食顧卻果然沒吃。妍兒去叫他吃飯,他甚至連頭都沒擡一下,一會兒蹙眉一會兒顯得深沉的樣子,盯着那本子看。
妍兒也看了兩眼,不過她因為沒從頭看,只看出如今紙上的東西好像有些煽情和悲苦。也沒繼續往下看,妍兒便是回轉廚屋了。
旖旎跟妍兒是在廚屋用的飯,沒那麽多禮,兩人坐在一起吃的。妍兒的所有拿手好菜都進了旖旎的腹中。妍兒做的飯菜的确很好吃,但從旖旎吃了兩碗米飯便是能看出來。妍兒依舊沒多吃,她怕胖。
時日繼續緩慢卻又迅速的過着。緩慢的時每天都要重複着前一日的一切,日出,正午,日落。每一日旖旎都在一個字一個的往紙上寫,迅速的是,一轉眼又四五日過去了。
那一日,顧卻用了一整日看完了本子。看完後對着本子深沉許久,然後看着旖旎許久沒吭聲,最終走了。
他覺着這本子是當真好。可是卻還沉浸在書中的情境裏,有些無法自拔。盡管他覺得旖旎寫的這本子比上一個還好,可卻什麽都不想跟旖旎說。他便是什麽都沒說的走了。
妍兒還覺得奇怪呢!這顧先生如何跟平時不一樣。
而第二日這小院便是又迎來了一人。便是笑老板。他笑眯眯的來到了屋裏頭,跟以往一樣的模樣。他是上午來的,妍兒去開的門,笑老板還告訴妍兒莫要打擾正在寫本子的旖旎。可是旖旎的耳朵輕,早便聽到了。此時笑老板進屋了,旖旎已經将準備好的本子便那麽擱在書桌上。便那麽站在那,像是在等着笑老板來似的。
“丫頭你這是作何啊?”笑老板笑眯眯的裝糊塗。裝完糊塗繼續揣着明白裝糊塗,他走到旖旎的書桌前,看着書桌上的一疊厚厚的紙張道:“這就是新寫的本子啊。哎呀不錯不錯,竟是都寫了這麽多了。”
不過他卻沒有顧卻那樣着急忙慌的。他來至了位于正廳一邊的圓桌旁,緩緩坐下後,從袖子中拿出一疊紙張類的東西,然後告訴旖旎說:“這是你那本《商傳》迄今為止所有應得的銀票。”
《商傳》便是旖旎那本子的名字,當時只随便起的,給顧卻的時候也沒改,還覺得大約顧卻肯定是會改一個更響亮的名字的,可是不想竟一個字都沒改。
笑老板今個兒目前為止是送錢銀來了,旖旎安靜的看着笑老板,然後說了一句:“謝笑老板。”
笑老板又呵呵的笑,笑完了說:“你不過來收着嗎?”
此時,旖旎還站着書桌那邊。聽了這話便是過來了,然後将銀票拿了起來。笑老板笑眯眯的看旖旎:“真沒想到小小年紀竟是如此的厲害啊。本來我還想着,這樣的本子寫起來必定是慢,期待你的大作當真是不知道要到什麽時候去,卻不想這麽快竟是寫了這麽厚的一摞。”頓了頓,“昨個兒啊顧卻回去說,你寫了一本看起來相當深刻的本子,便是這一本嗎?”
旖旎道:“是。”
笑老板繼續說:“那我當真是要看一看了,看一看是又寫出如何厲害的本子來了。”然後,這一日,旖旎又沒寫成稿子。笑老板在院子裏一看又看了一天。顧卻是個讀書人,經常看書,是而他看書的速度不算慢。不過這笑老板的卻也是不慢的,竟跟顧卻好似也是不相上下的。臨走時,又問旖旎可能拿走。
旖旎一愣:“不能。”
很簡短,也夠直接。不過卻不是非留下不可。旖旎寫書快,記憶裏也好,一般都不會去回頭卡之前寫了些什麽,因都記在了心裏。好記性不如爛筆頭這句話在她這裏完全不實行。只是旖旎覺得,寫完了一并給出去卻是最好。其實若是此時候笑老板非要拿走,旖旎也是會同意的。
旖旎如此說,笑老板也沒堅持,笑眯眯的告辭走了。笑老板這邊剛走,那邊旖旎便是又回屋寫本子去了。昨天一天沒寫,今天一天沒怎麽寫,這時閑來沒事,便去寫一寫。一晃又四五日過去了,這四五日旖旎寫的快寫的也很順。于是沒事了就寫,不大出門,也沒去注意隔壁那個存在一聲很熟悉的哎呀聲的院子的動靜。
那個院子突然沉寂下來了。這四五日覺得寫的有些多了,旖旎想出來走一走。路過那院子的時候沒聽見什麽聲響,也沒多想什麽,看了幾眼便是繼續往前走。有買菜的大嬸從跟前經過,說着一些旖旎聽不懂的話,她們是外地人。但是她卻聽懂了一句話。她們路過這院子的時候說,這裏面的那個瘋女人搬走了。
瘋女人?搬走了!旖旎有些愣住。竟是搬走了。
本來想上門去問的,可是還沒想好怎麽問何時問這人便是搬走了!不過旖旎也只是愣了片刻,也沒多想。沒多想什麽,有緣千裏來相會什麽此類的話。她腦子裏只是一閃而過那個看起來很舒服很好看的書生模樣的面容。只是已然走了,能如何呢?旖旎不善于糾結。
而這一日的夜裏,旖旎便是又迎來了一個人。天已然黑了,旖旎沒寫文,坐在書桌前發呆。有些累,不想繼續。飯已然吃過了,門關着,妍兒已經去歇着。外頭也靜悄悄的,只是院門突然響起聲響,有人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