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止歪着身子, 湊過腦袋看向蕭天,“師兄?抽到什麽了?”
蕭天面色不善,沉聲将牌子扔到藍止懷裏, “我們換一下。”随後将藍止手中的牌子抽走。
他實在未曾預料到,盡力想規避的牌子竟然最後還是到了他的手裏,看着藍止傻裏傻氣的樣子,蕭天郁悶至極。
這輪空誰愛要誰要吧。
藍止張着嘴, 疑惑的拿起懷中落下東西,翻開一看。
又是輪空,師兄的運氣竟然這麽好,竟能一連抽到兩次輪空。那他和師尊的賭約豈不是輸了?
一想到自己答應下來的,以後每日早起一個時辰練劍,藍止悔的腸子都青了,恨不得回到剛才堵住自己的嘴。
瞧見兩人下臺時截然不同的神色,鹿青崖便知道了結果,幸災樂禍的拍了拍藍止的肩膀, “可別偷懶,以後我不定時檢查。”
藍止垂頭喪氣,默默決定以後早睡一個時辰。
因為此次兩人換了牌子,今日便和昨日相反,換成了藍止和鹿青崖坐在臺下觀看蕭天的比賽。
藍止手氣不錯,抽中的對手差了蕭天半個境界,但因為那人作戰經驗豐富, 竟也勉強能和蕭天打個平手。
兩人你來我往,比賽激烈, 互不相讓, 頃刻間便教手了數十個回合。
再次過招後分開, 蕭天足尖輕點落在演武場邊緣,對方亦落于對面。
手中的靈劍發出不堪重負的嗡鳴。這劍是臨時趕制出來的,雖出自大師之手,但難免質量較一般的地級靈寶差了些許。
看着兩人分開後沒再輕舉妄動的樣子,鹿青崖指了指臺上,“你覺得如何?”
藍止懵懂,随即反應過來,拍掌大聲稱贊,“師兄劍術真的太好了!對面那個可是入門十幾年的內門弟子,師兄才入門三年便能和他一較高下,簡直是太牛了!”
他一邊鼓掌,一邊感慨的浮誇樣子讓鹿青崖一時無語凝噎。
鹿青崖道:“那你覺得這場誰能贏?”
藍止放下手仔細思考,半晌才猶豫的說道:“我覺得是師兄。”
“哦?為什麽?”鹿青崖産生了幾分好奇,笑着問道。
藍止搖搖頭,“就是覺得師兄會贏。”說話間堅定的樣子傻裏傻氣的,有種清澈的愚蠢。
鹿青崖原本以為他會像蕭天一樣分析雙方的實力,再做出自己的評價,誰料他竟然如此憨厚,僅憑直覺便确定了勝者。不禁有些感慨,果真是傻人有傻福。
臺上,兩人經過幾息的觀察後重新交戰在一起。
蕭天心思缜密,一招一式滴水不漏,毫無破綻可言,給了對手極大的心理壓力。時間一長,那人便不免有些急躁,招式逐漸變得淩亂。
對戰的人比自己年齡小了許多,又始終穩打穩紮,這不免讓那人心生煩躁。在這樣緊密的攻勢下,那人終于在回擊時露了個破綻。
蕭天始終緊盯着對手,抓住這一點破綻後立刻手腕調轉,閃電般将劍橫在了那人的頸側,劍氣帶起一道淺色的紅痕。
咚——
鑼鼓聲響,勝負已分。
兩人各自收劍,抱拳行禮。
那人微低着頭看向蕭天,豔羨道:“師弟小小年紀便有如此造化,以後定然前途無量。”
蕭天禮貌性的回禮,“多謝師兄誇獎。”
剛下臺,藍止便興奮的湊了過來,遞上早已準備好的毛巾,“師兄,給,擦擦汗吧。”一路扶着蕭天坐到位置上,随後還展開扇子給他扇風。
蕭天感受到他讨好的意圖,疑惑道:“做什麽?”
藍止萬分殷勤,嬉笑道:“就是感謝師兄的‘輪空’之情,今日若是我對上那位師兄,估計此時早已下臺了。”
那位師兄光境界都能壓他一頭。
蕭天單手摁下正在獻殷勤的扇子,淡聲道:“不必,我還要多謝你願意願意與我交換。”
況且,憑借着藍止詭秘莫測的身法和造詣頗深的陣法,蕭天估算藍止的勝算還是有幾分的。
藍止聽話的将扇子收起,插在腰間的束帶上別好,搓了搓手後放在蕭天肩頭,“別嘛師兄,我就是給你按按肩放松一下,你剛打完架下來肯定身上酸痛。”
蕭天反抗無效,被藍止壓着好生按了幾下。
鹿青崖支着頭有些犯困,懶洋洋的打了個哈切,看着兩人相親相愛的場景。
臺上的比試仍在繼續,這一場的對手恰巧是天照島最後剩下的一名弟子。
兩人實力接近,都是融合大圓滿的修為,但簡單教手過幾次後,鹿青崖便困頓的閉上了眼。
實力相近,實戰經驗卻差了不少,想來今晚便能給天照島這些人辦送別晚宴了。
鹿青崖眼皮沉重,意識漸漸消散。
蕭天狀似無意側頭觀察師尊,時刻留意着她的情況。
內外門大比是沖虛山難得一見的重大比賽,因此幾乎整個山門的弟子都會來湊個熱鬧,更何況這次他們還偷偷壓了注,若是不來現場看一看,他們絕對不安心。
如此盛大的比賽,演武場的位置定然極其搶手。現實也确實如此,演武場每日都有弟子天不亮就來此處蹲守,只為了搶一個好位置仔細觀賞。後排或是走廊的地上也站滿了人,個個伸着脖子看向中央。
但無論這些人來的多麽早,他們都會不約而同将視野最好的第一排位置空出。
第一日有個外門弟子不明所以,欣喜的以為自己撿了漏,拉着朋友便要往前,卻被朋友一把拉回,緊張的看着前排的方向輕聲低語,“你不要命了,你看看第一排坐的是誰?!”
外門弟子仔細看了看,才通過青衣和額上紅印判斷出來這人這人身份,當即便吓得回了房中,連比賽都不願意再看。
鹿青崖:……
鹿青崖修為高深,在場所有人做了什麽都瞞不住她的耳目。那兩人認為的低語在她聽來無異于藍止在她耳邊大聲喊叫。
當時她分外苦惱,決定将澄清自己不随便殺人的謠言提上日程。身為門中長老,底下的弟子卻個個怕她怕的要命,這簡直荒唐至極。
但當第二日他們來晚,發現第一排位置被空出時,鹿青崖又突然覺得澄清謠言的進程或許可以先延後一些。
臺上的兩人比試接近尾聲,天照島弟子已經虛弱的握不住劍柄,而沖虛山弟子雖然有些氣息不穩,但總體看上去強了對面不知道多少。
勝負将分,只差臨門一腳,底下衆人便沒了興趣,各自交談起其他的來。
臺上比試的兩人皆是土系靈力,比試時召出的沙土灰塵飄蕩在半空,昏黃的顏色阻擋了人們的視線。
咚——
鑼鼓聲再次響起。
正當人們以為勝負沒有懸念時,臺上卻出現了意外情況。
藍止震驚的站起身,看着臺上站着的那個人影。
為什麽是天照島的贏了?
作者有話說:
我痛苦,下一章必須要給炮灰起名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