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崩壞
晏時桉在短暫的時間內思索了一下, 決定不惹伴侶傷心，緩慢纏繞楠嶼脖頸的觸手垂落，取而代之的, 是少年修長的指節。
怪物擅長模仿人類，怪物的模仿趨向于精準的複刻, 于是, 晏時桉完美地做到了楠嶼對他做的事情。
他的指尖撫過她的脖頸，觸及她的唇瓣, 輕柔摩挲。
楠嶼的手不由自主收緊，唇上酥麻的感覺浮動, 她睫羽顫抖, 險些出聲阻止晏時桉。
是她提出的，不能半途而廢。
楠嶼承受着顫栗的感覺, 竭力淡定地看着晏時桉。
楠嶼的唇瓣濕漉漉，她不得不啓唇提醒晏時桉：“好了, 可以進行下一步了。”
晏時桉的指尖從楠嶼的唇上移開，他低頭, 湊近楠嶼。
當他的臉龐貼近, 漆黑的發絲輕掃在她臉龐時，楠嶼的心跳變得極其劇烈。
她知道他會做什麽，但是根本無法保持平靜。
晏時桉的唇輕輕貼在楠嶼的臉上，一觸即分, 他的唇瓣冰冷, 呼吸輕柔。
楠嶼心跳劇烈, 看着晏時桉, 更是在心中問自己，要繼續試驗嗎？
“然後, 我要做什麽？”晏時桉低聲詢問。
他的眼睛氤氲着幽異色彩，像是被點燃了。
楠嶼有些不敢動彈。
平心而論，她通過剛才的接觸明确了一點，那就是她不抗拒晏時桉。
不僅如此，晏時桉細微的觸碰都能讓她的心産生強烈的動蕩。
是因為她對晏時桉不抗拒還是因為他的人類皮囊太過具有迷惑性？
楠嶼頓了下。
她沉下思緒，繼續接觸晏時桉。
她的雙手搭在晏時桉的肩膀上，靠近晏時桉，接着，她的唇落在晏時桉的額上、眼睛、臉頰、嘴唇。
當楠嶼的唇瓣觸碰到晏時桉的唇瓣時，兩人的身體僵硬了一下，晏時桉的觸手窸窣蠕動，楠嶼閉了閉眼，試探着親吻他。
晏時桉沒有做什麽動作，就像一個聽話的人偶，與人類雄性相比，他在這種時候多出了不可思議的理性，大概是因為楠嶼告訴他，他什麽也不做，他要看着她的行動。
怪物有時候會充滿着耐心，尤其是在學習上。
楠嶼為他示範完畢後，臉頰充滿緋紅，她松開晏時桉，聲音染上些許沙啞，“
這是第二步。”
“好。”晏時桉點頭。
他像一個聽話的騎士，按照主人的命令行事，無論要做的事情多麽冒犯。
晏時桉的手搭在楠嶼的肩膀上，他模仿着楠嶼，如同精密的機器，冰涼的唇拂過楠嶼的額頭、鼻梁、臉頰、唇瓣。
他學習着她為他示範的一切。
怪物少年無害擡眸，好奇詢問楠嶼：“之後呢？”
楠嶼呼吸不穩，有些不能說話。
真的不是玩火自焚麽？
她默默在心中想。
她看了眼晏時桉赤.裸的上身，腦海中浮現一些手段，雖然沒有做過那些事情，但是現代社會科技發達信息流通娛樂作品繁榮，她也是很了解的。
這樣下去好像不對勁。
她想要提高對怪物親近自己的接受程度，但是好像根本不需要提高什麽。
楠嶼垂眼，睫羽在空中劃過弧度。
是因為他一直用人類的模樣麽？
“你……”楠嶼頓了頓，才開口，“用觸手。”
“對我做方才的事情。”楠嶼語氣定下。
晏時桉眼底劃過意外。
觸手們瞬間興奮湧出，得到她的準許，觸手才不想克制。
濕滑冰涼的觸手順着楠嶼的鎖骨滑動，像蛇一樣纏繞過她的脖頸，楠嶼微微仰起下巴，呼吸變得有些急促，并非因為呼吸不暢，而是觸手觸碰她敏感肌膚時帶來了顫栗。
觸手濕潤地滑過她的臉龐，碰到她的嘴唇。觸手柔軟的肌膚猶如嘴唇，親昵地貼着她的嘴唇，探入她的口腔。
楠嶼身體浮現顫栗，主動允許怪物的觸手接近她的柔軟，實在是一種考驗。
楠嶼抓緊晏時桉的肩膀，或是緊張或事害怕或是其他，她的指甲在他的肌膚上摳緊，留下紅色劃痕。
“夠了。”楠嶼覺得時間過于漫長，她含含糊糊地制止。
觸手們這才不舍地退下。
“今天到這裏就可以了。”楠嶼克制着呼吸，對晏時桉說，她慢慢離開晏時桉。
晏時桉抿了下嘴角。
這點接觸……連打招呼都算不上。
“不行。”楠嶼的手突然被晏時桉抓住，少年嗓音清冷。
楠嶼身體一個激靈。
“這樣根本不算接觸。”晏時桉低語，他呢喃的聲音夾雜着窸窸窣窣的喧嚣感，神秘不可名狀。
“楠嶼，要繼續嘗試，才能知道你是不是讨厭我的接觸。”他蹙眉，凝望着楠嶼，反客為主。
楠嶼很想離開，她緩了好一會兒，才說服了自己。
現在走就是半途而廢，為了适應和怪物的接觸，要再繼續接觸才行。
楠嶼頭皮發麻，她克制着面對怪物的本能被侵入感，重新坐在晏時桉的懷中。
“你更喜歡用觸手接觸我？”楠嶼緊繃着聲音問。
回應楠嶼的是晏時桉的觸手蹭了蹭她的手心。
“那如果我不阻止你，你會怎麽做？”楠嶼慢慢說，帶着些許引導和試探。
晏時桉眨了下眼睛，他似乎在考慮着會不會吓壞自己的伴侶。
楠嶼只看了一下他的眼神，立刻就明白了。
雖然想不出具體的，但是肯定比較直接。
楠嶼忍着哆嗦，告訴晏時桉：“還是慢慢來吧。”
“我教你，而你對我可以使用觸手。”
讓觸手學會溫和，也不是什麽壞事。
楠嶼的指尖劃過晏時桉的胸膛，終于有了勇氣進行接下來的事情。
“人類的歡愉有時候不需要通過繁衍。”
楠嶼告訴晏時桉。
她存了些私心，生怕晏時桉直接讓她這個伴侶去繁衍。
她經驗不足，笨拙地嘗試了幾個手段。
她用手指劃過他的肌膚，觸碰他敏感的部位，撩撥着。
晏時桉用觸手重複她的所做作為。
觸手卷住她的大腿，纏繞試探，充滿好奇。
折騰了一會兒，楠嶼渾身發抖，實在是緊張。
觸手的興奮她能夠感受到，有時候她擔心觸手會在下一秒失去控制。
好在，晏時桉一直很聽話。
“……”
楠嶼覺得差不多的時候。
“為什麽你不脫衣服？”晏時桉的手蹭了蹭楠嶼的臉頰，好奇詢問。
他看那些人類在親近的時候，會脫下衣服。
楠嶼差點炸，她匆忙告訴晏時桉，“這只是教導，我不需要脫衣服。”
晏時桉慢慢嘆口氣，“我都脫了，這不公平。”
楠嶼差點無法反駁，過了會兒，她想起正經原因，“因為你要包紮傷口。”
包紮傷口這件事早就結束了。
楠嶼沉默了下，看着他身上微亂的繃帶，重新為他包紮了下傷口。
觸手湊到楠嶼的手邊，濕潤晃動，黏膩聲音不斷。
楠嶼有些錯覺感，像是觸手們在看着她和晏時桉的相處，楠嶼的心不由得軟了軟。
經過試驗，楠嶼大概确定了她與怪物親近的限度。
讓觸手更深地觸碰她的肌膚是不行的，她有些不能克服，但是簡單的接觸她已經沒事了。
晏時桉的本來模樣大概是有很多觸手的怪物，她不害怕觸手碰身體應該就沒事了吧？
後半夜，楠嶼把晏時桉拽回了鋪着柔軟床被的幹淨床上。
“對了，不能快速自愈就早說。”楠嶼撩起困意朦胧的眼睛，看着晏時桉，對他說。
晏時桉的觸手在房間內蔓延，興奮晃動，他抱住楠嶼，唇角翹起。
原來伴侶不會因為他的人類軀殼快崩壞而指責他。
楠嶼見怪物的模樣，知道他在跑神，她想了想，算了，閉上眼睛睡覺。
楠嶼今夜做了一個好夢。
第二日，晏時桉照常去收集怪物血肉。
在人類軀殼崩壞前，收集越多的怪物血肉越好，現在擁有的怪物血肉不夠，不能夠完整地組合出一具新的身體，為了能夠留在地球，在最後的時間裏，他必須拿回新的怪物血肉。
楠嶼等待着晏時桉。
她如前幾日那樣，在屋子裏看書、整理實驗數據資料。
忽然，楠嶼感覺到黏黏糊糊纏繞着自己的觸手離開了。
楠嶼一愣，她的肉眼有些無法反應過來。
觸手們飛速離開她，離開屋子，就像被召回了一樣。
楠嶼呼吸緊了緊。
她心裏充斥着不安，下意識站起身，向窗戶外看去。
窗戶外的景象毫無改變，楠嶼什麽也沒有看到，但她清楚地意識到，晏時桉的人類軀殼應該是崩壞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