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仙仙, 仙尊,藍師兄又不好了!”
蕭雪慌張的捂住藍止下半張臉,不斷有鮮血順着她指縫溢出, 蕭雪很是慌亂,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随便亂喂丹藥導致的。
仙尊扔來了一堆瓶瓶罐罐,看着都是天級上品的靈丹妙藥,蕭雪當時慌了神, 抓到哪個便塞哪個,也不知道是哪個丹藥有如此大的效果。
五髒六腑的劇痛席卷而來,藍止痛苦的蜷縮起身子,嘴裏的鮮血好似不要錢一樣奔湧而出。
不過好在劇烈的痛感也喚醒了他,此時藍止正虛弱的靠在蕭雪的腿上。
身旁禦劍的身影挺拔如松,仍舊是藍止記憶裏的顏色。
“師……師尊……”藍止呢喃出聲,聲音虛弱無力,若不是蕭雪湊的近恐怕此時沒有人會聽到。
“仙尊,藍師兄醒了, 正在叫您。”蕭雪擦了擦手上的鮮血,仰面朝着鹿青崖的方向看去。
鹿青崖維持着靈力的運轉,回過頭看了眼藍止的情況,确定一時半刻死不了以後白了他一眼,足尖輕輕的踢了下藍止的腿,“醒了就趕緊運轉靈力,還有半個時辰才能到沖虛山。”
藍止捂着心口的位置笑了笑, 十幾年未見,師尊待他的态度一如從前。同樣的态度下, 幼時他覺的師尊不關心他, 現在卻感覺十分安心。
鮮血順着他嘴角緩緩流出, 被蕭雪眼疾手快的拿衣角塞住。
蕭雪面含擔心,眼睛哭的像只兔子,紅彤彤的看着藍止,十分體貼的說道:“師兄,我給你塞住,這樣你就會少留點血了。”
來不及思考蕭雪這話何意,藍止口中便被強硬的塞入了一團衣袖。
“ 唔,唔?”藍止嘴裏被衣角層層塞緊,話都說不出口,難以置信的看着蕭雪。
他是五髒六腑裏出血,不是口腔,堵住嘴只會讓淤血無法排出啊師妹!再這樣下去,他可能真的堅持不到回沖虛山了!
藍止将求助的視線看向師尊,卻見師尊滿意的點了點頭,贊賞的說道,“做的不錯,讓他少流點血,別還沒回到沖虛山血就流幹淨了。”
不是,師尊!塞住血不讓留會死的更快的!
為今之計,只能自救!
師尊和師妹一樣黑,藍止只能使出最後的力氣,顫顫巍巍的擡起手臂,準備自己做自己的救命稻草,把布團扯出。
手臂擡了一半,眼看就要摸到嘴邊,橫插過來的一只手卻截住了他最後的希望。
蕭雪猛地上前握住他虛浮無力的手,“師兄,不用來安慰我,你一定會好的,我不想聽你說什麽遺言。”
不是,師妹,你松開我的手!
藍止使盡渾身解數,眼珠瘋狂轉動示意蕭雪松開。
蕭雪不明所以,求助的視線看向鹿青崖,“仙尊,藍師兄這是怎麽了?”
鹿青崖抽空看了一眼,疑惑了片刻,不太肯定的說道:“可能……是他以為自己要死了,想在死前再摸摸你的臉,好将你記住?話本裏都是這樣寫的。”
即将死亡之際,最為不舍的就是自己的愛人,最後一刻他也想撫摸着愛人的臉,将她的音容樣貌深深烙印在心底。上窮碧落下黃泉,若有來生,我們可否再續前緣?
話本裏就是這樣寫的,鹿青崖确信的點點頭。
蕭雪感動的無以言表,體貼的上前重新握住藍師兄的手放在臉頰旁,方便他的動作,“藍師兄別怕,你一定會沒事的,那麽長的時間你都堅持下來了,這區區半個時辰定然不在話下!”
不是,師妹!我們才認識不過幾個時辰,我們的關系沒到這一步啊!
被淤血嗆了一嗓子,不上不下的感覺一直在折磨着藍止。
嘴上被堵着,他身上又沒有力氣,此刻簡直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白眼一番,徹底暈了過去。
“藍師兄!”蕭雪探了探藍止的脈搏,随後一嗓子哭了出來,“藍師兄你,你別死在我懷裏啊藍師兄!”
這話聽着有些別扭,鹿青崖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吓得慌了神,回頭看向兩人,“咋,死了?”
腦中傳來刺痛感,是書靈在嚣張的宣示主權。
難道她任她再努力都救不回徒弟的性命?難道她始終抵抗不了既定的命運?
鹿青崖心有不甘,憤怒驅使着她愈發壓迫靈臺中的書靈,将一切不滿都宣洩在了書靈的身上。
書靈被壓得動彈不得,聲音都弱了幾分,但當它讀取到鹿青崖的心聲時,瞬間自信了許多,惡狠狠的說道,“是啊,你們的命運一早就被寫好了,無論如何都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鹿青崖加大力度,可惜書靈身為神級靈寶,即使消耗過度受損殘缺,強度也不是鹿青崖這個尚未飛升的修士能破壞的。
“一本破書,你有手嗎就學人說話?乖乖待着別上蹿下跳。”
鹿青崖嘲諷的話直戳書靈的心窩,它自此世界誕生起便有意識,卻長久的被困在一個地方不能動彈。看着日升日落,滄海桑田,無數的飛鳥和走獸從它身邊經過,卻沒有一人能看見它,帶它離開那個它看了上萬年,早已厭倦的地方。
書靈不該有自主意識,它是這方世界的旁觀者,是人間不摻黨政的史官,它記錄着這世界發生的事,卻從沒有權利參與進來。
可它偏偏有了意識,向往自己書中所寫的大好河山,凡人間的情情愛愛,七情六欲,以及最重要的——自由。
它恨天道讓它覺醒了自我意識,卻将它禁锢在這裏上萬年。
因此,它會不惜一切代價,為自己找一個合适的身體,脫離“書靈”身份的桎梏,鹿青崖就是它認為的最好的容器。
快要成功了,只要再等一段時間,書靈低聲喃喃。
書靈驟然安靜下來,連一直刺痛她靈臺的靈力都收了回去,鹿青崖以為是它終于偃旗息鼓不再作妖,遂緩緩将注意力放在了外面。
“死了?”剛才看着還能動能說話的,怎麽一眨眼就死了?鹿青崖難以接受,心底發悶。
“沒有。”蕭雪手足無措的抱着藍止的頭顱,哽咽了兩聲,“但是也快了,晚輩已經幾乎摸不到藍師兄的脈搏了。”
鹿青崖長舒一口氣,沒死就行,她相信孟離的醫術,只要還吊着一口氣,孟離便能把藍止從閻王手上救回來。
“接下來不要說話。”鹿青崖囑咐道,接下來她要專心禦劍,随口說道:“等他死了再給我說。”
若是藍止此時還醒着,聽到師尊無情的話語估計又會像小時候一樣,眼淚汪汪控訴的看着鹿青崖。
就這麽咒他死嗎?!師尊根本就不在乎我!
可惜他如今昏迷着,這等錐心的話無緣一聽。
——
在鹿青崖的全速進發下,三人很快便回了沖虛山。
此時天色漸暗,鹿青崖帶着兩人直奔孟離住處,還在半空中時,鹿青崖便急匆匆的高呼,“江湖救急啊孟離,出人命了!”
聲音大到周圍方圓百米都聽得清清楚楚。
周圍的弟子順着聲源看過去,卻只見到一抹流星直直的摔入孟真人的院落中,濺起了足足半米高的塵土。
“咳咳,你……”孟離着急忙慌的出門,卻被院落中的塵土嗆住,身後慢她一步的平戈輕輕的拍在孟離背上,伸手揮退了漫天飛塵,皺眉道,“這院落該修繕了。”
鹿青崖的靈力大部分都用來護着那兩人了,分給自己的卻很少。此刻她灰頭土臉的樣子像個路邊的乞丐。
顧不上太多,鹿青崖連滾帶爬的走到孟離身邊,“快快快,我這徒弟不知道怎麽了,馬上就嘎了,孟離你趕緊把他救回來。”
一聽是性命攸關的事情,孟離神色便認真了許多,走上前仔細探了探藍止的脈搏。
半晌後,她皺着眉頭拉出藍止口中的布料,“這誰塞的?”
不大的布團上浸滿了鮮血,暗紅的顏色将衣服原本的樣貌遮得一幹二淨,足以可見藍止一路上到底留了多少鮮血。
蕭雪舉起手,表情有些天然呆,“我看師兄老是吐血,就想着給他止止血。”
孟離像看鬼一樣看着她,嘴唇蠕動了幾下,最後才猶豫着說了句,“人才。”
蕭雪難以置信,有些驚喜,“真的嗎?”
這次孟離卻沒回複,指揮着平戈将藍止翻過身,取出幾枚銀針紮在他身上各處大穴中封住命脈,随後猛地一掌拍過去。
“噗——”
積在體內的淤血被排出,藍止也在這猛地一掌下悠悠轉醒,腹部挂在平戈師叔的胳膊上。
他大喘着氣,一瞬間活了回來。
蕭雪見他嘴唇張張阖阖,便蹲在他身邊,湊近了幾分聽他在說什麽。
“跟我娘聊的好好的呢……”
蕭雪仰面看向鹿青崖,“前輩,藍師兄說他在和他娘聊天。”
鹿青崖摸了摸蕭雪的頭,總覺得這孩子有種難以言喻的天然呆,俗稱傻。
不過傻人有傻福,蕭雪只比藍止大了一歲,修為卻超越藍止一個大境界,可見她根骨極佳,且心無雜念。
趁着藍止吐淤血的功夫,孟離詢問這兩人具體情況,“他魔氣入體,幾乎滲透到了每一根靈脈中,很顯然是在魔氣濃度很高的地方呆了許久,如此高的魔氣濃度,你們這是去魔界了?”
魔界并無修士,只有一群面目奇醜的魔獸,兇殘暴戾,極度渴望鮮血,萬年前肆虐人間,惹得生靈塗炭,最後是當時的修士一起出手聯合鎮壓,這才安分下來。
陰影存續至今,“魔”便潛移默化成了一個極其晦氣的詞語。修士練功出了岔子,便被稱作是“走火入魔”。
“不太可能,魔界的入口前段時間還檢查加固過,是我親自動手的。”平戈搖了搖頭,先前的不滿手了起來,皺着眉頭思索,“我記得,藍師侄一年前下山歷練,說的是尋到了一處未開發的秘境。”
結界已經過了數萬年,經過無數修士之手層層加固,根本不可能打開,更不可能松動到讓幾個修士進去。
只要稍微一觸碰,他們這些參與過加固結界的都會在第一時間知曉。
“對,确實是一處秘境,外圈倒沒什麽,內圈卻是魔氣肆虐。”鹿青崖點了點頭,面色凝重,“我是看到弟子玉佩斷裂才察覺的,去的時候就看見蕭雪在和魔獸戰鬥。”
幾人齊齊看向蕭雪。
蕭雪:“我是誤入秘境,然後誤打誤撞才和藍師兄相遇的,前輩來的時候我和藍師兄才相遇沒多久,具體情況我也不清楚。”
鹿青崖摸索着下巴思索,“我去的時候還接連遇上了兩個陣法,不像是自然形成,倒像是有人刻意布下的。”
“看來那裏的情況應該只有藍止才知道了。”
作者有話說:
俺就是最近在上網課還迷上了看狂飙……(忏悔)
還有,姐妹們找男人一定要擦亮眼睛!!!
我親戚家姐姐那男的出軌,兩人有兩個孩子,男的各方面條件都比不過我姐姐還連着出軌五次!五次!目前在訴訟離婚了,不過因為新的婚姻法的緣故,那男的不可能淨身出戶了。
總之,姐妹們一定要擦亮眼睛!!!有些男的真的不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