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桂花一聽見這話,目眦欲裂,她瞪着眼睛看着秦秀蘭,像是要把秦秀蘭整個人看穿一樣。
“我沒有偷金項鏈!”劉桂花的疾呼在這時候顯得十分的沒有用了,大家看着她從秦秀蘭的家裏出來,村子裏的人對秦秀蘭的親媽還是有影響的,她媽雖然不是大富大貴,但是小錢還是有的,還真有可能留了一條金項鏈給秦秀蘭。
秦秀蘭都已經遞了一個臺階給劉桂花了,偏偏劉桂花就是不肯從這臺階上下來,反而執迷不悟還要繼續犟下去。
劉桂花說完這話之後,又是新一輪的讨伐,她死死地盯了秦梅子一眼,好像是從來都不認識秦梅子一樣。
秦梅子被這眼神看得受不了,飛快地從圍觀人群裏跑開了,心裏還有些煩惱,劉桂花名聲都臭了,以後難免會波及到她,她要怎麽才能減少一下這些影響呢?……
秦梅子和她爹一個性子,自私得令人發指,自己親媽都這樣了,第一想的卻還是自己要怎麽擺脫這困境。
劉桂花眼睜睜地看着秦梅子從人群中跑出去,心裏立刻就涼了大半截。
她張了張嘴,也知道自己現在的情況,要是再這時候喊秦梅子的話,只會害了秦梅子。她雖然心涼,可是也知道秦梅子現在做的是正确的選擇,便最終還是沒說話。
“小同志已經答應了,你把她的東西還回來,她就既往不咎了,你就別固執了,承認錯誤才是最好的選擇。”折騰了一通,陳紅旗也有些累了,他勸說了一句,看見劉桂花眼睛裏的恨意,不免又皺了皺眉頭。
這小姑娘才多大,就被單獨分出來住不說,還被這樣刁難,這人還真沒個人樣!
“我沒有拿她的項鏈!”劉桂花咬緊牙關,就是不肯松口,她梗着脖子吼道:“你們要是覺得我拿了,就搜身啊!”
“桂花姨,那項鏈不就在你脖子上挂着呢嗎?”秦秀蘭眯了眯眼睛,忽然涼涼地來了一句。
劉桂花喉嚨一梗,瞪圓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秦秀蘭。她平時都有這樣的習慣,這種貴重的東西都放在自己身上才最安全。
秦秀蘭母親留下來的那條金項鏈成色極好,她想着在給秦梅子做假裝之前,自己帶着才是最安全的,沒想到現在竟然被秦秀蘭拿來當做由頭!
這條金項鏈是她的!不能給秦秀蘭!
“不!這是我的東西!你們憑什麽搶啊?!”劉桂花撕心裂肺地喊着,她奮力的掙紮,粗粝的繩子卻綁得很緊,周圍全是在看熱鬧的人,剛才為他說話的人現在也不說了,生怕自己和劉桂花前臉上,然後也被打成壞分子。
劉桂花的死不悔改讓她又得了一輪批鬥,剛才的大吼大叫就已經花了她不少的力氣,她奄奄一息地趴在地上,臉上都是泥土和血痕,平時收拾得十分體面的衣服也沾滿了灰塵,終于沒有力氣再反抗了。
鄭柏衡并不覺得秦秀蘭做得太過分,想想曾經的劉桂花對秦秀蘭做了什麽,他就覺得這些都是劉桂花罪有應得了。
王富貴站在旁邊,無意中瞧見秦秀蘭冷靜的神色,心裏頭忽然就有些不是滋味,明白這些事情都在秦秀蘭的掌控之中了。
不過,如果劉桂花不貪婪,再秦秀蘭都分家出去了的情況下還來打擾秦秀蘭,秦秀蘭也不會這麽趕盡殺絕吧。
說到底,還是劉桂花自作自受罷了。
“這位同志,你這又是何必呢?”李紅旗看劉桂花的慘樣,也有些不忍心,他看了秦秀蘭一眼,然後對劉桂花說道:“你只要把偷了的東西還給小同志,便也沒事了啊!”
李紅旗不能理解,劉桂花都做錯了是,是怎麽做到還能這麽硬氣的不還東西了?
她名聲都已經臭了,成分也有問題,再鬧下去,怕是連兒女都要牽連了。
劉桂花粗粗地喘了幾口氣,她狠狠地盯着秦秀蘭,像是要把牙齒咬碎一般,咬牙切齒地說道:“我給!我給!”
她旁邊的人聽見這話,才給她松了綁,劉桂花一下就把脖子上的金項鏈扯了下來,扔到了秦秀蘭的面前,用力的呸了一聲,罵道:“誰稀罕你的東西?!”
等秦國邦在城裏發達了,啥樣的項鏈她沒有?還稀罕這條!
秦秀蘭一點兒也不惱劉桂花的态度飛,反而露出點笑來,在泥裏把金項鏈撿起來,拍了拍上面的泥土,然後笑着說道:“桂花姨以後可別做這種偷雞摸狗的事情了,大家鄉裏鄉親的,做了這樣的事情,可是要遭天打雷劈的。”
“你!”劉桂花情緒激動,她年紀本來就不小了,怒急攻心,一翻白眼,竟然就暈了過去。
人群看見她暈了過去,都吓了一跳,大家雖然群情憤昂,可是從來沒想過會鬧出人命,便三三兩兩的散開了。
可憐劉桂花,對老秦家掏心掏肺,到頭來在這泥土地上暈過去了居然也沒人管,秦富強在縣上,秦國鵬一家子老早就和她撕破臉皮,秦梅子更是連看都不想再看一眼,恨不得沒她這個娘。
最後還是李紅旗和王富貴找了人把劉桂花擡回去,可擡回去之後,也一直沒人管。
現在劉桂花的成分已經壞透了,大家恨不得趕緊和她劃清界限,連她親閨女都不管她了,別人怎麽可能還趕上去找不痛快?
這裏一場鬧劇就散了,地上也淩亂成一片,留了一片水漬和血漬,秦秀蘭用泥土遮上去,等哪天下了雨,也就什麽都看不到了。
秦秀蘭把親媽的遺物拿了回來,這金項鏈被劉桂花戴了很久,秦秀蘭有些嫌棄,就買了洗金水打算泡一泡。
李紅旗慰問了幾句就不再多說了,他的視察還沒結束,最後也沒什麽口味在秦秀蘭這裏吃飯,說了幾句就和王富貴一塊離開了。
鄭柏衡卻亦步亦趨地跟着秦秀蘭,還順便幫她打掃了衛生,卻一直用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看着秦秀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