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大火将別墅的電力設施全部燒毀,因為采光的原因,月光也無法照射進來,但好在自己有先見之明,在進來之前撿起警察掉落在地上的手電。
別墅的一樓更像是一個酒吧裏的舞池,四周是一圈的玻璃制品,中間擺放着一個直徑長達三米多的巨大的花崗岩圓桌,此時已經被大火燒的黑漆漆的,看不出本來的顏色,圓桌的正中間被掏空了,留下一個直徑一米左右的空洞,不知道裏面之前擺的什麽東西,反正現在是看不出來了。
其實,乍得一看,這個別墅的主人過的挺慘的,周圍什麽都沒有,也不像是全部都被火燒光了,如果周圍家具很多,就算是都被火燒光了,地上至少會留下一堆木灰。
我跟着鬼魂來到二樓的一個房間,意外的是,外面的那些房間全部都被燒的那麽慘,這個房間卻像是安裝了防火罩一樣,裏面的床單被罩之類的沒有絲毫的受到大火影響,那樣子就像剛剛還有人住過一樣。
這應該是鬼魂生前的房間,公主床,整個房間都是粉色調,周圍也都是一些毛絨玩偶,想來雖然下面的裝修簡單,但這個人生前也不會過的太慘。
鬼魂很想彎腰摸摸那些玩偶,但他的手穿過房間裏的一切物品,怎麽嘗試都無法摸到,我能體會到那種絕望。
我推測,女人在死的時候肯定沒有在這個房間,說不定她正在廚房或者哪,但她手上明顯的勒痕卻告訴我,他并不是失火發生的意外。
“可笑嗎?”鬼魂的聲音傳來,透着一股凄慘的絕望。
我搖頭。
這時候,牆壁裏突然傳來一陣斷斷續續的哭聲,就像是剛出生的嬰兒一樣。
我立馬變了臉色,從牆壁裏傳出來,肯定不是活人了,而更可能是一個鬼娃娃。
事實也确實如我所料,在公主床後面的牆壁裏,突然伸出來一只小手,白白嫩嫩的,在空中揮舞着,似乎在尋找什麽東西。
鬼魂立馬上前,握住鬼娃娃的小手。
鬼娃娃立刻停止了哭鬧,但似乎也因此愣了一下,似乎以前從來沒有抓住過真正的人手。
我舉着手電,注意到女鬼的臉色變得溫柔,不難猜出裏面的這個鬼娃娃就是她的孩子,不過到底是誰那麽殘忍,竟然将那麽小的一個孩子澆築在牆壁裏面。
我從別的房間裏找到一個鐵棍,還好鐵棍的溫度已經降下來了。
手裏沉甸甸的鐵棍,在征得鬼混的同意之後,我掄起鐵棍朝着那面牆砸過去,但我特意避開了鬼娃娃所處的位置,雖然已經死亡,但我還是不希望自己的鐵棍誤傷到裏面的嬰孩。
牆壁并沒有想象的那麽厚,我第一棍子下去之後,就已經被砸出一個窟窿,我用手扣了扣,磚雷的還算結實,于是我又在周圍的位置打下幾棍子,很快,牆壁上就被我鑿出一個缺口。
我扒着腦袋朝裏面看,正好可以看到一個裹着襁褓的嬰兒的輪廓。
看起來已經死了很久了,嬰兒的整個身子都變得腐爛,牆壁裏很潮濕,更是加重了嬰兒屍體的腐爛程度。
在鑿開第一個口子的時候,牆壁裏面就傳來了一股惡臭,屍體腐爛的味道。現在我屏住呼吸,伸手想要将卡在裏面的那個屍體拽出來,但嘗試幾次之後,卻發現那個屍體似乎是被什麽綁住了,無論我怎麽用力,都是在那個位置紋絲不動。
我舉過手電筒照進去,赫然發現幾根手指粗的釘子将嬰兒固定在牆壁上。
這得有多大的仇恨才将嬰兒折磨成這個樣子。
但同時,我又在慶幸,鬼娃娃并沒有變成厲鬼,似乎女子生前将這個孩子教育的很好。
鬼娃娃一般都沒有神志,死後的情景大多都是重複生前看到的事情,所以才會造成鬼娃娃兩個極端的現象,要麽,惡,見人就殺,要麽,善,依賴和保護自己最親愛的人。
眼前的這個鬼娃娃顯然是第二種了,我同時也明白了,為什麽只有這個房間才能幸免大火的吞噬,因為鬼娃娃濃郁的陰力讓火勢無法滲透到這裏。但她還是沒能保護自己的媽媽。
人心險惡。
這時候,一直站在我旁邊的那個鬼魂也湊過腦袋,看着被釘在牆壁裏的那個嬰孩。
從周圍的陰力波動中我能感覺到,這個鬼魂在變得暴戾,可能是看到自己孩子被如此對待,再加上自己死的冤枉,之前的種種在這種時候徹底爆發。
想要安慰的話卡在嗓子裏,說不出一個字。作為一個母親,如果諾諾遭到如此對待,我也肯定會去找罪人拼命。
普通鬼魂與厲鬼的轉換不過是一念之間,我來不及阻止,便看到鬼魂突然沖出房間,沖出別墅,朝着一個方向飛奔而去,留下房間裏哇哇大哭的鬼娃娃。
情不自禁的,我伸過去一只手抓住鬼娃娃空中飛舞的小手,母愛泛濫,如果諾諾在的話,說不定還能安慰安慰這個小家夥,畢竟孩子之間的共同語言還是比較多的。
似乎是哭累了,鬼娃娃砸吧着嘴,抱着我的手睡過去了。
我嘗試将手抽回來,但發現被抱得很緊,如果強行抽出來的話,可能會将鬼娃娃吵醒,他的媽媽已經變成了那個樣子,我不想然他同樣發狂,雖然此生遭受了如此的折磨,但我還是希望他能保持着一顆純真的心去投胎,去找一個好家人。
我保持着同一個姿勢不知道多久。
最後我是被公西淩抱回別墅的。
公西淩來的時候,我正趴在床邊打瞌睡,手裏攥着鬼娃娃的小手。
公西淩輕輕的将我搖醒,跟我說跑出去的那個鬼魂已經魂飛魄散了。我一個激靈,睡意全無。
“那,他。”我指着牆壁裏的那個小家夥,此時完全不知道自己的母親已經為了給他報仇而魂飛魄散了,睡得正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