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還好最後是屁股着地的,沒有摔成骨折,就是身上又很多處擦傷,稍微一碰就火辣辣的疼。
我使勁将趴在我身上的西峰踹到一邊,揉着自己的屁股,朝着洞口大聲喊:“我們沒事,別擔心!”
還有回聲。
我看到洞口外面公西淩彈出來一個腦袋,朝着他招招手,應該能看的到我吧。
西峰在一邊也是龇牙咧嘴,看來也是摔慘了。
這是哪?
我打量着四周,發現也沒什麽出奇的地方,就是一個大坑,大土坑,而且挖坑的工藝也實在不咋地,就像是人臨時挖出來的地窖,總共也就十幾平方米。
我當然注意到,自從自己進來之後,就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蠟燭燃燒的味道,我想當然的想到了之前在地上發現的那些屍蠟,身上還帶着手機,我忙着拿出來打開手電,将裏面照照,說不定,那個消失的小孩的屍體,也是掉到這裏面來了呢。
手機的手電剛打開,我擡頭,一個血淋淋的腦袋赫然出現在我眼前。
下意識的尖叫一聲,倒是旁邊傳來西峰無奈的聲音,“我說大小姐,你丈夫在外面看着呢,別對我動手動腳啊,男女授受不親。”
但馬上,西峰就意識到了不對勁,一扭頭,果然也是一張血臉。
我和西峰湊到一起,看着分別出現在我們兩邊頭頂的那兩個腦袋,上面的鮮血不知道是被扒了皮造成的還是毛孔裏滲出來太多血造成的,總之一句話,乍一看能把人吓掉半條魂。
驚魂未定之下,那兩張臉在同一時間從地窖的上方掉落在我們兩個腳下,只剩下腦袋,而且這兩個腦袋的骨頭似乎還很脆,剛掉到地上就被摔成了稀巴爛,裏面的腦漿被摔在地上,跟那些鮮血混合在一起。
鼻子裏充斥的都是血腥的味道,再加上這地窖不通風,那種味道聚集在一塊,更是惡心的我直反胃。
“這是什麽東西?”西峰拿腳踢了踢那已經碎成爛肉的腦袋,我滿臉嫌棄,但她卻不以為意。
我當然也不知道這是什麽東西,不過我卻看到,因為西峰踢了兩下,那原本的一堆爛肉裏突然動了一下,随後,從裏面爬出來一個拳頭大小的黑色的甲殼蟲,就跟之前在古宅的積屍地看的那種蟲子一樣,不過個頭比那裏的要大上一圈。
蟲子從裏面出來之後,抖了抖翅膀,嗡的一聲,飛走了,順着那個頭頂的光。
公西淩怎麽還不下來?
我心裏疑惑,照理說,公西淩不會放任我不管,難道他以為我和西峰能考自己的力量爬上去?
我擡頭,看看原本掉下兩個腦袋的地方,同樣是沒什麽出奇的地方,就是被人挖過的土,還有土星子從上面掉下來,迷了眼。
我一邊揉眼一邊用手機将這裏照了一個大概。
西峰則是低頭擺弄着那些爛肉。
可是地上也沒有之前看過的那些屍蠟的腳印,不像是有屍體來過的樣子。
外面,公西淩似乎在訓斥諾諾?我聽得不真切,但心裏已經有些在埋怨,都什麽時候了還在教訓孩子?但公西淩想必也是感覺到了這個地窖裏沒有危險,所以才不會擔心的吧,現在也只有這個解釋了。
我喊了一聲西峰,發現他還在擺弄那一團爛肉。
“我說,對着那一團爛肉,研究透了沒啊?”我看了一眼西峰,“這裏也沒什麽線索,要不要想辦法出去?”
但奇怪的是,西峰沒有理我。
我上前去推了他一把,還是沒有反應。西峰就像是跟那一團爛肉杠上一樣,怎麽都不肯從那團爛肉的範圍內離開。
我有點生氣。
好不容易将西峰的臉掰過來,一看,我整個人都被吓得後退了數步。西峰現在的臉,竟然跟之前從腦袋頂上吊下來的那兩個腦袋一模一樣,更吓人的事他的眼睛,連眼皮都沒有了,就像是硫酸融化掉了,眼球外凸,上面布滿了血絲。
我驚恐的看着西峰此時的樣子,西峰似乎也剛剛反應過來,寵着我問道:“怎麽了?”
我無法回答他的話,更準确的說,我看到西峰的這個面貌,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麽好,驚恐?不是,畢竟一起走過了這麽多路,彼此之間,也算是比較熟悉了吧,再加上自己算是一個道士,對于這種情況也沒有那麽恐懼。那是可憐?也不是,我知道西峰的性子,想來他自己也沒怎麽特別關心過自己的容貌,不過震驚還是有一點的,只不過眨眼的功夫,竟然成了這樣,而且看西峰的表現,他也不像是特別痛苦一樣,似乎還不知道自己變成了這幅樣子。
不過,我看着西峰的眼神,看我,似乎也是看怪物一樣。
西峰伸手指着我,“你怎麽了?”
我下意識的摸摸自己的臉,難道自己變得跟西峰一樣了?可是傳來的手感跟平時沒有差別,又不放心的用手機打開前置攝像頭,照了照自己,同樣是沒有什麽異常啊。
一臉不解,但西峰卻看着我,一步一步往後退,看得我好像是吃人的怪物一樣,不過,想到這,我肚子裏确實咕嚕叫了一聲,而西峰卻像是看到鬼一樣,尖叫着就朝着那個坡道往上爬,但,那個坡道雖然都是土路,但爬的時候看起來還沒有那麽容易爬,西峰嘗試幾次之後,都是從半腰上滑下來。
來回幾次,西峰似乎也有些筋疲力盡,轉而是鎖在角落裏,驚恐的盯着我看。
我更加确定西峰是除了什麽問題,連忙朝着上面喊公西淩讓他快點下來幫忙,說西峰又問題,但同樣的,沒有得到公西淩的任何回應,而且之前的那種訓斥聲也消失了。心裏咯噔一沉,難道是,公西淩帶着諾諾走了?
突然升出一種被抛棄的感覺,随之而來的,是一種極度的憤怒。
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憤怒因何而來,揉着脹痛的眼睛,難道是因為公西淩将自己抛棄才生氣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