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玉忱剛剛聽到這話的時候眼裏露出一些迷茫, 一息之後迷茫變成吃驚。
他不确定的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和腳,發現自己居然真的給錯了!
柳玉忱瞬間就把手收了回來。
但是現在要把腳給明曦檢查……
柳玉忱的小臉蛋紅撲撲的,那猶如秋水流轉般, 裏面全是數不盡的情絲波動。
柳玉忱羞得不敢看明曦,但還是微微顫顫的把腳伸了出去。
伸出去以後似乎又怕自己再出什麽烏龍, 還連續看了兩眼才放下心來。
只是這心放下還沒有片刻, 想到等會兒是明曦般自己檢查腳裸, 心中又羞又甜。
蔣明曦察覺到玉忱用他雙霧蒙蒙的大眼睛悄悄看了自己一眼,似乎在确定什麽,之後便緊緊的盯着腳下的地板。
仿佛地板上有什麽重要的寶貝一樣, 少看一眼便會不見一樣。
蔣明曦嘴角微微勾起,神色極為認真的為玉忱脫下鞋襪,露出猶如極品白玉一樣的玉足,隔着紗布輕輕按了一下,柔聲問道:
“這裏痛嗎?”
“不痛。”
“這裏呢?”
“呃…這裏有一點點”
柳玉忱只要一想到從紗布上傳來的溫度是明曦指尖的溫度就一陣臉熱。
別所柳玉忱如此,就連蔣明曦也不能免俗。
柳玉忱能夠感覺到明曦指尖的溫度,蔣明曦又何嘗不會因為感受到玉忱肌膚的溫度而心猿意馬。
就連她自己都沒有想到,明明是檢查腳傷這樣見到的事情,居然換到自己和玉忱這裏會變得如此困難。
蔣明曦看到白玉般的蓮足慢慢染上了一絲紅霞, 就像是高高在上的谪仙一下突然下到了凡塵,沾染上了這萬般紅塵氣息一般。
人總有這樣那樣的劣根性, 越是不沾染人間煙火的仙,就越是想把他拉下凡間。
越是禁古欠, 就越想看他渾身淩亂欲罷不能的模樣。
蔣明曦的額頭冒出微汗, 她只能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讓自己保持清醒,加快檢查的速度。
柳玉忱看到明曦認真的神情, 注意力也不由自主的跟着明曦的指尖轉動。
若是忽略蔣明曦手上的動作,此時有外人看到兩人這般模樣,可能還會以為兩人在讨論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只是旖旎的氣氛從來沒有在寝殿散去,寝殿中的溫度也慢慢升高,讓人不由自主的感覺燥熱。
蔣明曦查看完畢以後微微松了一口氣道:
“還好,沒有再次傷到。”
柳玉忱看到明曦關切的神态,心裏不由自責的說道:
“你別擔心,我以後會注意的。”
蔣明曦看到玉忱那認真承諾的樣子,不由笑道:“好,玉忱說什麽我都信。只是有件事情我很好奇。”
柳玉忱疑惑的問道:“什麽事?”
蔣明曦試探性的問道:“玉忱做事一向有分寸,可是今日卻有些反常,是遇到什麽事情了嗎?”
柳玉忱心裏一慌,沒有見到明曦的時候他的整個世界都是灰蒙蒙的,如今見到了明曦一切的煩惱都消失了,整顆心就像是一朵盛開的花一樣。
如今才想起,該解決的問題其實都沒有解決。
若是柳玉忱不知道自己是替身的事情鼓起勇氣大抵還是可以問出口明曦和小郡主的關系。
可是如今突然知道了這麽一件皇家辛秘,柳玉忱倒是一時間問不出口了。
他到底不是小郡主那被嬌寵到無所顧忌的性子,怕自己這話一問出口就變成了探聽皇家秘密,引得明曦不喜。
當然,內心深處…更怕的是替身一事。
他就算能夠接受自己是替身這件事情,但是把這件事拿到明面上和明曦探讨卻做不到。
就像柳玉忱想要安慰自己,這些都是小郡主挑撥離間之語,可是一想到小郡主言之鑿鑿的話語,便怎麽都無法忽略一樣。
空氣中的氣氛一下子靜得發冷。
蔣明曦看着一向風骨傲然的人兒如今低着頭擡都不敢擡一下,雙肩略微下拉,就像是一個做錯了事情的小朋友等着接下來将要面對的指責。
蔣明曦不由暗自好笑,她這都還沒有開始計較對方為什麽不來問自己和小郡主的關系?
為什麽都不關心自己,結果我們玉忱哥哥就擺出了這副模樣……
瞬間就讓蔣明曦要問出口的話卡愛了喉嚨裏,不得不強行咽了回去。
看來有些事情得循序漸進,若是這個時候再問出來是不是顯得自己怪欺負人的?
然後呢?
然後繼續哄呗。
最多哄完人再問咯。
蔣明曦何等聰明的人,看到玉忱這副模樣就知他有心結……
這個世界的人絕大部分都含蓄內斂,特別是男子。
若是有心結不好好處理很容易成為心病,她可不想她未來的夫君以後這樣。
算了,先喝口水潤潤喉吧。
蔣明曦正準備叫人給自己倒杯水,就看到房間裏早就空無一人了,只留下虛掩着的房門……
呵呵,有時候真不知道說他們太體貼了還是太敏銳了。
行叭,我自己倒。
柳玉忱等了半天都沒有等到明曦接下來要說的話語。
他既害怕明曦生氣,又害怕明曦失望。
他悄悄的擡起頭來,想着或許……或許自己像往常一樣哄哄明曦,明曦就原諒自己了?
那知他才擡起頭來了看了一眼,就看到明曦準備站起來離去。
柳玉忱瞬間被吓得花容失色,他連忙單腳下地,緊緊的抱住明曦,絕望又無措的低喊道:
“別走!”
蔣明曦看到玉忱又跳下床來,還來不及生氣,就感覺對方溫熱的唇碰到了自己的唇角。
柔柔的,軟軟的,還帶着些許水汽……
鼻尖傳來玉忱身上獨有的蘭香味道和手指尖觸碰到的溫軟身體。
蔣明曦的大腦轟的一下子就炸裂開來。
蔣明曦想着蜜桃般的唇不知道想了多久,特別是玉忱無意間抿着自己唇的時候,那個時候蔣明曦早就恨不得化身成狼,替玉忱好好教訓一下這不聽話的小東西。
如今居然有這樣好的機會,蔣明曦再也顧不得其他,當下抓住這蜻蜓點水一般吻了就想跑的調皮兔,本能的去加深這個吻。
唇齒交融中感受到對方顫栗,感受到對方為自己綻放。
看到對方的雙眼從緊張的閉着,逐漸變得失神迷離。
從抑制住的聲音,變得嬌喘籲籲。
那雙原本緊抱着自己的手,此時似乎想把自己推開,又似乎想要把自己拉近。
拉得更近更近……
柳玉忱這一吻原本只是單純的留住明曦,可是送上狼窩的小兔兔,又有那只大灰狼會放過呢?
柳玉忱瞬間感覺到自己的世界天旋地轉,整個世界一下子變得光怪陸離起來。
他仿若一下子升上雲端,一下子又跌落滄海,整個人層層疊疊的起伏,最後大腦變得一片渾沌。
這奇異的感覺讓他整個人都無法自控,身體不能自控,心更不能自控。
他害怕這種感覺,想要本能的抽離,可是才抽離出一絲縫隙,整個人便感覺到無邊的空虛和落寞,忍不住想要把人拉回來。
就在這樣起起伏伏中,最後丢盔棄甲。
蔣明曦眼中還留有一絲清明,特別是看到懷中人兒還包着紗布的腳裸時,一絲清明變成了三分。
她的額頭已經有了薄汗,眼神中更是無盡的澎湃暗湧一點一滴的吞噬着眼底的清明,眼看就要完全吞噬成功。
蔣明曦的指尖狠狠的刺入自己的掌心,強行維持住那搖搖欲墜的清醒。
就算在這種時刻,她還是本能的先溫柔的把人放在床上。
她的手扶住床沿,半撐着自己的身體,她的頭緊緊的貼在玉忱的頸間,聲音帶着說不出的低沉沙啞道:
“別動。”
柳玉忱大腦早就停滞思考了,他本就全身軟得像一汪春水,早就沒有力氣動彈。
只是有時候風過葉落,到底是風先動,還是葉先動,誰又分得清呢?
柳玉忱在聽到明曦的話語只是乖巧的靠在她的懷中,一動不動的看着她。
蔣明曦看到某個不知品種的小兔兔,眨巴眨巴一雙水霧彌漫的大眼睛,眼神間全是天真無辜和…饞足?
蔣明曦低吼了一聲:“該死!”
該死的誘惑。
當下緊緊的閉住了自己的眼睛,只是這坐懷不亂的柳下惠那裏是那麽容易當的。
蔣明曦的那還裏不住的回想起那嬌軟粉嫩的唇,那耳邊的一聲聲喘息聲……
柳玉忱耳裏是兩人聲如洪鐘的心跳聲,只是早在不知不覺間,兩個人的心跳聲早就已經毫無差別,合二為一了。
在這樣的心跳聲下,柳玉忱心裏滿滿的都是安全感。
半盞茶的時間過去後,兩人才慢慢平複下來。
蔣明曦看着之前膽子又大又肥的撩火兔,如今卻可憐兮兮的坐在床上,是又好氣又好笑。
若不是自己堪比佛陀般的自制力,還不知道要插槍走火到什麽程度。
想到此處,蔣明曦不由沒好氣的打趣道:
“我還真沒想到我們柳大公子居然這麽會,你到底跟誰學的?”
那知小兔兔粉嫩的小嘴一撇,雙眼居然控訴的看了自己一眼。
蔣明曦被他這個表情絕倒,整個人都被氣笑了。
‘現在的小兔兔都這麽橫嗎?’
‘自己這個當事人就活生生的坐在這裏,居然當着自己的面告黑狀?!’
蔣明曦扶着額頭,無奈道:“別亂說,我那有教過你這些?”
小兔兔的小腦袋往旁邊斜了斜,雖然斜得不是太多,但是态度已經表現得明确了。
‘寶寶懶得理你,寶寶後腦勺對着你!’
蔣明曦看到小兔兔的反應難得的老臉一紅,按理說确實是小兔兔先動的嘴,可人家就嘴唇貼了一下自己的唇角。
可是後面跟個那啥似的就全是自己主動了。
就在這時,只聽着小兔兔帶着沙啞的小奶音軟乎乎的說道:
“明明就是之前明曦帶我去看戲,戲上面教的。”
小兔兔那小模樣還委委屈屈的,就連聲音都仿佛還帶着之前未散的水汽
蔣明曦聽着這話好不容易才和到的水差一點噴了出來,提到這事她就會不由想到那出戲還是張正鳴編的。
一想到自己居然帶男朋友去看前女友編的惡俗戲曲,真是怪惡心人的。
蔣明曦難得有些心虛的解釋道:“那會兒我不是不知道嘛。”
小兔兔是天底下最心軟的小兔兔,看不得明曦有一丁點自責,瞬間就坐過來了一點,極為懂事的拉了拉明曦的衣袖,極為懂事的說道:
“我又沒有怪你。”
“那你喜歡看什麽類型,下回我一定做好功課再帶你去,絕對不會再出現這種烏龍了!”
柳玉忱雙眼露出璀璨的星光,不好意思的說道:“其實我都喜歡的,若是甜一點的就更好了。”
“好,我們下次去看甜甜的戲。”蔣明曦握住小兔兔,極為認真的問道:“不過你要先告訴我,之前為什麽一副有心事的模樣?”
蔣明曦怕自己太過唐突,引得玉忱不好的聯想,不由的把聲音放得更加柔和道:
“別怕,無論遇到什麽事情我們一起解決。”
一句簡簡單單的話語,卻代表着極重的承諾和擔當。
試問這天底下有太女一起幫着解決的事情,又有幾件是做不好的呢?
但是柳玉忱的感動無關身份,那是一直寵着他,只會給他驚喜,從未讓他失望的心上人給的話語。
若是旁人如此說,柳玉忱或許一笑置之。
可是這話由明曦說出來,瞬間就能夠撫慰他內心的不安彷徨。
前路就算是再如何崎岖不平,只要有明曦再,總是能讓他找到繼續前行的勇氣。
不!
應該說是因為有明曦在,所以他的前路已定,只要朝着明曦的方向走,就是他要去的方向。
想到此處,柳玉忱一直以來的顧忌被打落得個稀碎,所有的委屈居然一下子全部都湧了上來。
一滴淚就像是透亮的水晶,悄無聲息的從玉忱的臉頰劃過。
蔣明曦被柳玉忱突然其來的情況打得有些措手不及,她把人環抱如懷中本能的輕拍着懷中人兒的背脊試探的問道:
“是我剛剛太兇了,所以吓着你了?”
蔣明曦并沒有看到玉忱回她的回,只感覺懷中的人兒在她的肩上拼命的搖頭還有她的肩膀似乎濕了……
蔣明曦柔聲問道:“怎麽了?可是受了什麽委屈?”
只是這句話像是觸碰到了什麽機關,柳玉忱的頭埋得低低的,聲音裏還帶着明顯的鼻音,解釋的模樣帶着幾分急切:
“沒有!沒有受委屈!我只是一直以來怕你會選小郡主……”
說完這話以後似乎有怕自己的行為實在是太過像妒夫。
他既怕明曦覺得自己争強好勝,不夠柔順謙恭。
又怕明曦覺得他心機深沉是個愛挑撥離間的麻煩,連忙再次解釋道,只是這次的解釋帶着怯生生的味道在裏面。:
“明曦,你別生氣,我不是嫉妒,那個時候我就是怕你選了他以後不要我了,才會特別擔心……”
只是越說越小聲,越說越沒有有底氣的小模樣。
蔣明曦眼中閃現出詫異的神色:‘原來玉忱一直不說不問,是怕我在面臨二選一的時候選擇了小郡主而抛棄了他。’
蔣明曦想了想小郡主的出生,又想了想小郡主平日裏霸道容不下人的模樣心中了然。
這世間的規矩就是如此,明明是女子有多方選擇,可以左擁右抱,但是男子就算是抱怨一句,也擔心被人嫌棄和诟病。
蔣明曦那裏見得小兔兔如此委屈的模樣,她打趣的說道:
“你不嫉妒我才生氣呢!而且還氣了好久好久。”
柳玉忱第一次聽到這種說法,驚詫的紅紅兔子眼睛都忘記流淚了。
因為太過驚異,一雙濕漉漉的杏眼睜得大大的,難得的看上去居然有幾分呆萌。
蔣明曦狠狠揉了揉這小兔兔頭上的呆毛手感還是一如既往的好,她極致寵溺的笑着說道:
“那當然咯,我一直在想前未婚夫都開始在找玉忱了,他們之間到底都說了什麽?做了什麽?
可是為什麽玉忱一句話都沒有給我說?是不是私底下做了什麽交易?還是玉忱根本不在乎我,不愛我了?”
說到後面,蔣明曦還極為有表演欲的露出了一個極為傷情的神色。
柳玉忱那裏見得他這副模樣,急的小臉都紅了,結結巴巴的解釋道:
“明曦…你…你別亂想,我從來都沒有和他做過什麽交易,我愛你的!我只愛你!你信我!”
一邊說一邊還急于正鳴自己沒有說謊,小手抓住明曦的衣袖不停的搖擺,似乎這樣就更能夠把情況傳遞給對方了。
柳玉忱絞盡腦汁的再次解釋道:“明曦,我……”
話音未落,整個人便再次被深深的抱住了。
柳玉忱被突如其來的變故弄得身體僵直了一下,反應過來以後露出了釋然的笑容:
“你一直都是信我的,對?”
蔣明曦把摟入懷中的人又緊了緊,聲音帶着悶笑和沙啞道:“對,一直都信的,只是以後這種事情不準瞞我了知道嗎?”
柳玉忱回報着明曦,重重的點點頭:“好!”
他的表情似哭似笑又似劫後餘生的慶幸:“那你以後也不準裝情傷吓我!”
蔣明曦原本想說自己沒有,這幾天真得過得渾渾噩噩的,可是看到柳玉忱後怕的雙眼,所有要說的話都戛然而止,換成了一個字:
“好!”
柳玉忱得到了自己的想要的回答,露出了一個安心的笑容。
蔣明曦看到他這副模樣嘴角也跟着微微勾起,就在這個時候她腦海裏閃現過來人的對話,略有些疑惑的問道:
“玉忱,你剛剛說那個時候怕我選了明/慧以後不要你?為什麽是那個時候,那麽現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