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 17 章

017

司月開着蕭禾的車,先将X光片送給程娟,而後就準備要走,卻被她喊住。

“你在醫院碰見小然了嗎?”程娟問。

“沒有。”司月停在門口,大概明白她的意圖,“人家是外科醫生,要忙着收病人,哪有那麽多時間,你還是安心休養吧,我的事就不勞你操心了。”

“你怎麽說話的?”程娟不悅,“為什麽你每次跟我說話都夾槍帶棒的?怎麽,去美國幾年把你翅膀長硬了,分不清是誰生的你了吧?”

司月垂眸斂住眸中情緒,手抓在門把手上加重了力道,但依舊忍着一言不發。

“怎麽,又變啞巴了?”程娟翻白眼,“我還以為你真變得有多厲害呢?沒想到還是和以前,遇到什麽就喜歡不說話……”

“還有事嗎?”司月打斷程娟,不再忍耐她,“沒什麽我就先走了,我本來也不是來聽你說教的。”

“姐。”

司月松開搭在門把手上的手,正準備離開,卻又迎面撞上了剛放學回來的呂程安。

“安安,今天怎麽是你一個人回來,你爸呢?”程娟伸着脖子往外看,沒有尋到第二個人的身影。

“媽,我已經不小了,不用你們總是接送我的。”呂程安蹙起眉,語氣中帶着不滿。

“什麽叫不小了?你在媽眼裏永遠都是小孩,馬路上來來往往的都是車,多不安全啊,我們接送你,有什麽還能幫你看着點。”程娟說的頭頭是道。

司月聞言淺淺勾唇,那笑似乎摻雜着嘲諷意味。

“你們聊,我走了。”說罷,司月走向電梯門口,擡手摁了一下下行按鈕。

“姐……你要不要留下來一塊吃個午飯?”呂程安試圖挽留司月。

“不了。”司月掃了程娟一眼,“我還是不壞了你們一家人吃飯的興致比較好。”說完,司月上了電梯。

出了電梯,司月剛上車,副駕駛便傳來一陣幽幽的聲音:“你開車技術有待提高啊,怎麽考的駕照?”

“醒了?”司月調整了一下座椅,系上安全帶,“不滿意,那你來開?”

“你開吧,不用回家了,直接回局裏。”蕭禾閉上眼,雙手環在胸前靠着,“我再眯會。”

“行。”

京州市局。

“你要的資料在這。”李桐将打印好的個人資料遞給司月,“為什麽好端端要查這個人?”

“處理後的監控視頻裏,那個人的左手臂上有一道疤,跟這個人的疤有點像,還有他身上那件衣服,和那天物業的人說的一樣。”

司月翻開資料,上面打印着A4寸個人照片,跟前面她見到的司機,長得一模一樣。上面的姓名寫着夏木,倒是個好名字。

“那我派人去傳喚。”李桐說着就要喊陳朝,卻被司月攔住,她不解,“怎麽了?”

“也可能是我多疑了……”司月有些不确定,“再觀察一下看看。”

蕭禾拿過她手裏的資料,自顧念道:“夏木,京州人,今年41歲,職業是出租車司機,已婚,妻子叫張花,還有一個兒子,23歲。這不是他親兒子吧?住在譚城街道李巷79號……”

念到這,蕭禾停頓了一會兒,“譚城街道就在譚山公園附近。”

“啪!”一直坐在旁邊傾聽的陳朝,突然鼓掌,站起來,眼裏有光,像是想到了什麽。

“我知道了,老大!”陳朝,“夏木,就是兇手?”

三人:??

李桐雙手環在胸前,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問:“你怎麽确定人家就是兇手?”

“老大你想啊,一樣的特征,家住案發現場附近,最關鍵的是那道疤!司小姐不是說,長得一模一樣嗎?”

陳朝越說越得意,“世界上怎麽可能存在一模一樣的疤?”

司月眼角抽搐了下,“我說的是……有點像,不是一模一樣。”

“可以把這個人傳喚到局裏來,我們現場比對一下不就知道了?”陳朝又說。

司月沒接話,因為她總感覺哪裏不對勁。

蕭禾拉了把椅子坐下,拿出口袋裏的打火機把玩,修長的雙腿交疊,整個人陷入沉思。

“暫時不要打草驚蛇吧。”聽完司月說的話,李桐也重新思考了一下。

陳朝重新跌回椅子上,有些失落,“雨衣那邊沒了線索,監控這的線索又模糊不清,這案子還怎麽查下去啊?”

李桐垂眸,一時之間大家都不說話,氣氛一度陷入僵局。

“咚咚。”

有人敲了敲玻璃門框,示意道:“李隊,門外有人找司小姐。”

找她?

司月擡頭望去,視線落在呂程安的身上,不禁蹙眉,“你怎麽來了?”

呂程安手裏提着兩個保溫盒,直直走向她,将保溫盒遞到她面前,面帶讨好的笑。

“姐,這是媽包的餃子,媽想你走得急,應該還沒吃午飯,讓我特意給你送來的。”

程娟?

“你怎麽知道我在這?”司月沒接保溫盒,反而問他。

“剛才在路邊,我的同學看到你了。”呂程安給出解釋。

司月接過沉甸甸的保溫盒,放在桌面上,目光不經意間落在呂程安的手掌縫外,露出紙條的一角。

“你手裏那是什麽?”

呂程安手心朝上,張開時裏面躺着一張皺巴巴的紙條。它靜靜地躺在那裏,雖然有些皺巴巴的,卻仿佛蘊含着某種神秘感。

“我也不知道這是什麽。”他有些茫然,“我今天上午放學的時候,一個陌生人突然塞我手裏的,讓我轉交給你。”

“轉交給你姐?”蕭禾問。

呂程安乖巧地點頭,“對。”

“陌生人給的東西你就随便拿啊?”司月責備道。

司月拿起紙條鋪展開,上面是用一種鋼筆字的字體,字跡工整而有力,透出一股子認真和嚴謹的味道,內容卻與之相斥——

你為什麽不來找我?

這句話,雖然簡短,語氣委屈,又像挑釁,讓人想要一探究竟。

司月将紙條遞給李桐,看向呂程安,“你一個人來的?”

“對,我騙媽說和同學約好了一起學習,所以提前……”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呂程安有些局促地抓出褲腿。

司月低頭一笑,“不用掩飾了。”

從他出現開始,司月就知道這餃子不是程娟讓他特意跑一趟的。明明就是他自己想來。

程娟才不會管她吃沒吃飯。

“好了,我送你去學校吧。”

司月把保溫盒打開,擺在桌面上,“大家一起分了吧。”她拿起吃了幾個,還是以前的味道。

“你送我去?”呂程安松開抓褲腿的手,頗有些意外,又受寵若驚。

司月從蕭禾面前拿走了車鑰匙,“嗯,你不願意?”

“願意願意!”呂程安眼裏放着光,開心笑起來時,露出了一顆小虎牙。

“喂,就這麽把我車鑰匙拿走了?”蕭禾吃着餃子,另一只手托着腦袋,看着司月的背影。

司月像是沒有聽到,頭也不回地往外走,呂程安稍微高出半個頭,兩個人一高一矮的身影并肩而行。

呂程安看着窗外的風景,察覺到不對勁,側目看向司月,問:“姐,你是不是走錯路了?這條路,我以前很少走……”

“沒錯。”司月目視前方,“走這條路可以避開程娟的眼線,我以前上高中的時候經常走這條路。”

程娟是小學老師,從家裏出發到一中最短的路線內,會途經她在職的小學,那邊遍地都是她的眼線,時常他們有個風吹草動,立馬就會傳到程娟的耳朵裏。

後來司月就學聰明了,繞一條最遠的路,可以完美的避開程娟的所有眼線。

呂程安忍不住哇了一聲,誇道:“厲害啊姐,那我以後上學就從這邊走了!”

“你不能學我。”

“為什麽?”呂程安眼神裏全是不解。

“這條路不安全。”司月話音剛落,旁邊的巷子裏就突然飛出來一個人,後面還跟着一群兇神惡煞的人。

恰好就在他們車子的斜對面,飛出來的那個人被那群人圍在中間,慘叫連連。

都不等司月解釋,呂程安這下明白了為什麽不能。

司月放慢了車速,“安安,報/警。”

呂程安反應過來,掏出手機報了警,不一會警鳴聲就在他們身後響起。

“別回頭看。”司月加快了車速,“讓他們看到是你報的警,後面會找上你。”

呂程安瑟縮着脖子,他本身就瘦,縮在副駕上完全看不到輪廓了。

“好了。”拐過一個彎,司月從倒車鏡完全看不到那群人的影子,這才讓他放松。

看着他身上那股傻勁,司月忍不住笑了出來。

“姐你笑啥?”呂程安滿臉不解地看着她。

“沒事。”司月将車停穩,降下一半車窗,一只手搭在邊上,“下車吧,你到學校了。”

呂程安解開安全帶,有些依依不舍,“姐……你晚上回家吃飯不?”

司月有那麽兩秒停住,“最近這幾天都沒空,有個案子需要處理,所以我就不回去了。”

“好吧……”呂程安眼裏的光漸漸暗下去,下車後簡單和司月道別。

“那人誰啊?”同學走過來,從後面攬住他的脖子,“長得好漂亮!”

“我姐。”呂程安斜睨他一眼,看出他的心思。

“我姐有對象了,你就別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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