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吧?”
看到這個問題,兩個人沉默,井一點吞吞吐吐:“這個……我們也不清楚,說沒事肯定是騙人的,畢竟景姨做了那種事……”
瑤光收回手上的白板,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永璇嘆氣,拍拍她的手:“沒事就好,別想太多了,雖然醫院給你輸了血,但你還沒恢複過來呢,再睡會兒吧,我先回魁杓,拿點要用的東西,你得在這住一陣子了。”
永璇走向門口,穿上大衣就出去了。
井一點目送她離開,然後回頭看着瑤光,露出一個安心的微笑:“這家醫院有老板認識的人,這間病房也是單獨的,不會有人打擾咱們,你就安心吧。”
井一點狡猾的眨眨眼:“說什麽都可以啊~”
“……”
瑤光快速的寫出一句話,拿給井一點看:“你休息會兒吧。”
井一點樂呵呵:“不用不用,你沒醒的時候我睡了挺長時間。”
病房裏只剩下兩個人,井一點也不知道病號應該幹什麽,他指着牆上的電視:“你要是睡不着,看會兒電視?”
瑤光眨眨眼,然後點頭。
景樞銘推門而入,就看見瑤光看着電視咧嘴笑,一邊的井一點笑的更誇張,景樞銘看了一眼電視,不過是普通的綜藝節目,居然也能這麽開心……
井一點看景樞銘進來了,趕緊從椅子上站起來:“老板!”
景樞銘點頭,徑直走到瑤光面前:“感覺怎麽樣?”
瑤光飛快地寫:“除了脖子有點疼,其他都沒事兒。”
景樞銘盯着這句話看了一會兒,沒說話。
井一點看看這個,看看那個,景樞銘看着瑤光,瑤光看着被子,井一點突然覺得自己有點多餘,他呵呵一笑:“那個,我出去曬曬太陽,你們聊,聊……”
井一點一溜煙鑽出去,這間病房就剩下瑤光和景樞銘了。
瑤光想了想,在白板上寫了兩個字:“謝謝。”
景樞銘一言不發,走到她身邊,仔細看着她的脖頸。
白皙又纖細的脖頸被頸托擋住,景樞銘向裏看去,能看到發紅的皮膚,瑤光自己不記得,當時他把她抱出來的時候,滿手都是濕漉漉的血。
想到這裏,他緊握着拳,神情隐忍。
瑤光本來被他的動作吓了一跳,可是自己不能動,她第一次看到景樞銘那麽明顯的怒意,不由一怔,她拉拉景樞銘的袖子,又飛快的寫了一行字:“我沒事兒,你別生氣。”
景樞銘愣住,生氣?
自己從小到大,很少、不,幾乎是沒生過氣,即使是她不動聲息的處理了那個發信人,他想的也不過是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他總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真相。
生氣是什麽?
是無法打敗別人的挫敗感。
而他,景樞銘,從未輸過。
今天他卻生氣了,也輸了。是因為,
他差點失去了這個女孩。
☆、16
? 瑤光睜大雙眼看着景樞銘,後者神情幾經變化,似是不可思議、似是不能理解、似是恍然大悟,瑤光默默看着他,心裏不安的感覺越來越大。
平時只有一種表情——即沒有表情的人,突然間有這麽多的表情變化,這難道不是要發生大事的征兆?
瑤光的悲觀因素又開始超水平發揮:他想幹什麽,要和景姨決一死戰嗎?
景樞銘皺眉,為什麽瑤光突然用這種驚慌的眼神看着自己?很快,他就知道答案了。
瑤光刷刷寫下一句話,拿起來努力送到他面前。
“不要沖動啊!!!!”
後面綴了四個驚嘆號,生怕自己不知道她有多着急。
景樞銘愣了愣,然後低笑,半響以後,才輕輕的說:“我不會沖動。”
瑤光愣愣的,這是景樞銘在說話,這麽輕柔?他不會也被上身了吧?
景樞銘搖搖頭,總是一副呆愣的樣子,看着智商就不高,這下受了傷,好像又低了一些……
他一只手輕輕拂過瑤光的額頭,另一只手按住她床下的按鈕,讓她平躺:“你才醒過來,再睡一會兒吧,別的事情都有人處理,不需要擔心。”
瑤光本來就很累,聽到這話,就好像是催眠曲一樣,她也覺得困了,但又很安心,她閉上眼睛,也忘記了自己剛剛要說的話。
呂陽過來的時候,井一點正在醫院走廊裏溜達,呂陽問他:“胖子,你怎麽在外面呆着?”
井一點用下巴虛點了下遠方的病房,“目前不能進。”
呂陽疑惑:“為什麽?”
井一點懶得解釋了,省的他再到處編排:“哎呀,你問這麽多幹嘛,魁杓沒事兒吧,都處理好了?”
呂陽點頭:“于先生一直在,你也快點回去吧,雖然這天氣也沒幾個人,但是總關門也不好,我留在這照顧小美女。”
井一點摸着下巴:“行,你也不用在這待着,咱倆一起回去,你就當服務員了。”
說着,他拉着呂陽往門外走去,呂陽不明就裏:“哎哎哎,我還沒看見小美女呢,不是說她醒了嗎,咱都不在她怎麽辦啊?”
井一點把他推進電梯,低聲說:“小點聲!這可是醫院。”
然後按下一層,道貌岸然的站直身子:“誰說都不在,不是還有一個人嗎?”
等呂陽反應過來剩下那個人是誰的時候,他們已經快到魁杓了。
景樞銘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的看着瑤光的睡顏,仔細觀察,就會發現他其實在發呆。
他的目光停留在瑤光身上,可神識不知道發散到了哪裏。
景樞銘從昨天就一直在奔來奔去,醫院、倉庫、景家,好不容易把事情大概處理了,他卻又發現了一個讓他迷惑不已的問題。
自己是不是對這個女孩太上心了?
一開始只是覺得她有趣,後來發現她有可能幫自己找出身世,就這樣一步一步的,他允許她接近自己,允許她做一些平常不能容忍的事。
知道她生了不該有的小心思以後,他也是裝看不見,小女孩而已,很快就會忘了,如果真的發展成麻煩,到時候再清除,這種事他也不是沒幹過。
一切為了真相,他是這麽告訴自己的。
可回憶昨晚,看到她奄奄一息的被那個女人捏在手中,放手的一刻猶如一個破布娃娃垂落,他覺得自己犯了個巨大的錯誤。
明明知道那個女人的手段,還是放縱她晚上獨自一人出門;明明可以再做的保密一點,卻把她推在了明面上,做自己的煙霧彈;明明說過了會保護她,可是自己沒有做到。
條條都讓他自責不已,很久以前,他就學會了反省自己的錯誤,冷靜分析、着重記憶,防止不再犯,可現在,他冷靜不下來。
心裏好像有一簇看不見摸不到的火,在五髒六腑不經意的燃燒着,一旦思考到她,就會猛烈的放大,灼痛自己。
這種情況從未有過。
他需要好好思考一下,自己究竟是怎麽了。
瑤光再次睜開眼,室內開着燈,暖黃色映着窗邊挺拔的身姿,為他抹去了不少棱角,平添更多的柔和。
聽到動靜,景樞銘回頭。
“感覺怎麽樣。”
瑤光伸手去夠白板,景樞銘邁開長腿,三步走到她身邊,把白板遞給她,瑤光投去一個感激的目光,寫下兩句話:“還不錯。老板你沒回去嗎?”
景樞銘遞給她一杯水,瑤光咬住吸管,又喝了大半杯,景樞銘才道:“我留在這照顧你,于先生和永璇來過一次,帶了井一點給你熬的粥和雞湯,現在喝嗎?”
瑤光一愣,景樞銘照顧自己……永璇呢?明珠呢?
這麽想着,她也這麽寫了:“永璇呢?明珠呢?”
景樞銘挑眉,過了一會兒才回答:“永璇在店裏工作,明珠出去了,一會兒就回來。”
頓了頓,他又問:“怎麽,不願意我在這?”
瑤光怔住,連忙搖頭,可是動了傷處,立刻疼的她呲牙咧嘴。
景樞銘見狀,皺眉扶住她:“不是說過不能動!”
本來還想再說教幾句的,再看瑤光可憐兮兮的樣子,噙着淚花的眼睛,他剩下的話怎麽也說不出來了,只能重重的嘆息一聲,柔和了聲音:“下次不能這樣了。”
瑤光一抖,這真的是景樞銘?
從今天早上開始他就溫柔的不像話……是不是太內疚了?
瑤光默了默,寫下一句話:“我沒事。”
景樞銘看着,本來的火氣消了大半,又看見下一句:“不是你的錯。”
好像有羽毛輕拂過自己的心,景樞銘剛想說什麽,就見瑤光擦掉這兩句,寫了最後一句:“像平時一樣罵我也可以的。”
……
景樞銘沉默,瑤光呆愣的看着他深呼吸,然後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瑤光:“……”
景樞銘一開門,就看見明珠站在不遠處,她一點都不驚訝看到自己,平淡的打着招呼:“你好,景樞銘。”
景樞銘淡淡點頭,“我出去一趟,很快回來。”
明珠目送他離開,然後才走進瑤光的病房。
“幸好我閃得快!不然就被他抓住了。”
瑤光不明就裏,疑惑的看着她。
明珠甜甜一笑:“也是,你不能說話。我剛剛一直在門口看着你們兩個。”
瑤光默,少了一個“偷”字吧?
明珠脫掉大衣,坐在沙發上:“他對你挺好的嘛,有戲。”
瑤光翻個白眼,不想理她。
“吃飯嗎?”
瑤光這才動手寫了一個字:“吃。”
明珠笑笑,給她盛了一碗粥,說是粥都不太貼切,應該是一碗漿糊,所有東西都是碎的,不過很香,可見井一點下了不少功夫。
明珠吹吹,然後也插上一根吸管,遞給瑤光,“現在你只能吃這些,食道充血,吃別的會劃傷食道的,忍忍吧,很快就好了。”
瑤光連下巴都不敢動,當然只能忍。
她一邊吸着食物,一邊在白板上寫:“你怎麽來了?”
明珠理所當然的說:“我來照顧你。”
瑤光默,又寫:“你怎麽會來蘭溪?”蘭溪兩個字被她放大了兩號,無比顯眼。
明珠輕笑:“我擔心你啊,我爸爸給武館多請了兩個人,也用不着我幫忙,我就想着來看看你,誰知道一到你就出事了。”
說到最後,明珠嘆氣:“幸好我來了。”
是啊,幸好你來了。
瑤光露出一個微笑,明珠輕輕敲她的頭:“還笑!你都快把我們吓死了,當時景樞銘剛把你抱出來,我都快吓傻了,那麽多血、而且還昏迷不醒,到了醫院我這一顆心才放下來。”
“對不起啦,我現在沒事了。”
明珠攪着碗裏的粥,“沒事就好,我也跟我爸打過招呼了,我跟他說等你好徹底了再回去,他也沒說什麽,你可是我家的大恩人呢。”
瑤光抿唇,自己算哪門子的恩人?瑤光一直都沒有告訴她真相,也不打算告訴她,有些事情,活着的人還是不知道比較好。
明珠看瑤光臉色變得低沉,自知說錯了話,她轉移話題:“八點我就回去了,你有沒有什麽需要的,明天我幫你帶來。”
瑤光一愣:“你不留下來陪我?”
明珠笑:“本來是想留的,不過你的白馬王子要留下來照顧你,我又何必當那個電燈泡,是吧?”
明珠狡黠的眨眨眼,瑤光臉又紅了,她轉過眸子,不看明珠。
說實話,她還真是有點小期待……除了上次去天津,她和景樞銘從沒有單獨相處過呢。
明珠是習武之人,耳力想當好,她聽到熟悉的腳步聲,輕輕一笑:“我要撤了,你好好把握機會,趁早把他拿下。”
她放下碗,穿衣拿包,動作一氣呵成。
瑤光想到一個問題,連忙寫下:“你怎麽回去?”
明珠笑:“我在你家的時候,把你的車開出來了。”
那輛工資麽……
說話間,景樞銘已經走了進來,明珠對他笑:“瑤光就交給你了,我先走啦。”
說完,也不管瑤光一直瞪着她的背影,直接出去。
瑤光默,只好看着景樞銘,景樞銘皺眉:“怎麽了?”
瑤光寫下一句話,默默舉起:“沒吃飽。”
景樞銘:“……”
☆、17
? 把瑤光喂飽,景樞銘就坐在沙發上閉目養神。
景樞銘把遙控器放在了瑤光手邊,瑤光調了幾個臺,都覺得沒意思,她默默看着景樞銘,然後在白板上寫:“老板,你睡哪?”
聽到沙沙聲時,景樞銘就睜開了眼,看到瑤光的問題,景樞銘又閉上眼睛,淡淡道:“沙發。”
從昨天晚上一直到現在,他都沒有好好睡過覺吧。
瑤光垂眸,景姨是景姨,景樞銘是景樞銘,她從來都是分着看待的,他不需要自責而委屈自己啊。
景樞銘感覺到房間不自然的氣氛,他擡眼向瑤光看去,瑤光不知道在想些什麽,不高興的神情明明白白的擺在臉上。
景樞銘無奈站起,真是個小姑娘。
景樞銘走過來,瑤光睜大雙眼看他,只聽景樞銘有些疲憊的聲音:“又怎麽了?”
語氣慵懶,卻沒有不耐煩的意味,瑤光想了想,低下頭開始寫:“老板你不需要自責的,我不怪你。”
景樞銘真的累了,他坐在瑤光的病床上,一手撐着自己,看到這句話,他沒什麽反應,只是一直盯着看。
瑤光得不到回應,她又擦掉,再寫一句:“真的,你也不用照顧我,我很快就能恢複。”
因為自責所以照顧,瑤光怎麽想怎麽覺得別扭,就好像電視劇裏演的,一個人被救之後要以身相許,雖然情況不一樣,但其中的道理好像差不多。
瑤光不想要這種好,至少不想是這種情況下得到。
景樞銘能在國外開公司,還能混的風生水起,就能證明他很聰明。
他看着瑤光低垂的眼眸,不由失笑,他淡淡道:“我不會因為自責去照顧一個人。”
瑤光一怔,直接轉過脖子去看他,才後知後覺的感覺到疼痛。
景樞銘臉一沉,又要開始訓話,瑤光也顧不上,刷刷寫下一句話:“你說什麽?”
景樞銘看着瑤光驚愕的神色,輕勾唇角:“我說,我不會因為自責去照顧一個人。事實上,我也沒照顧過人,你是第一個。”
瑤光大腦“嗡”的一下,當機了……
不會因為自責去照顧一個人,什麽意思?
從沒照顧過別人,自己是第一個。
不是因為自責才照顧她,那是因為什麽?
有一個答案呼之欲出,但瑤光連想也不敢想。
兩人對視良久,瑤光的臉變得越來越紅,因為失血過多,瑤光臉色一直發白,現在卻比平時還要紅潤,景樞銘淡笑,他伸出手,指腹輕輕的摩挲在瑤光的臉頰,像是觸碰着一件美好而脆弱的瓷器,輕柔又愛憐。
愛憐?!景樞銘還會愛憐?
瑤光的一顆心噗通噗通跳個不停,她呆呆的看着景樞銘,景樞銘似笑非笑,低沉的嗓音就在瑤光耳邊回響:“現在明白了麽?”
好半響,瑤光才找回自己的意識,她縮着手,不知道該寫些什麽,她一會兒看床一會兒看景樞銘,景樞銘也不說話,只看着她。
自己花了一天一夜想清楚的問題,當然也要讓她知道。
良久,景樞銘才說。
“我想,原因是我喜歡你。”
瑤光盯着自己紮針的右手,懷疑自己聽錯了。
“雖然一開始我不清楚這件事,只是理所應當的和你接近,可在昨天,我看見你受傷,我很心疼。”
他頓了頓,似是給瑤光反應的時間:“這種感覺我還沒有過,所以我想了一天,然後發現,這種情緒應該叫做喜歡。”
說完,他微笑着看向瑤光:“既然我知道了,就會像一個男人對待喜愛的女人那樣對待你,所以我會照顧你。”
“這就是原因。”
“你呢,你喜歡我嗎?”
這是……表白?
瑤光微微擡眼,景樞銘一直看着她,視線從未轉移過。
瑤光怔愣,景樞銘很有耐心的等她的回答。
十分鐘過去,二十分鐘過去,就連隔壁都快能感覺到這間病房尴尬的氣氛了,瑤光才慢慢的寫下一句話。
景樞銘看了,笑容變得更大。
“我也喜歡你。”
瑤光害羞的低下頭,緊緊捏着白板,也不擦掉上面的話,她的臉燙極了。
景樞銘站起,輕輕捧住瑤光的額頭,落下一吻,語調輕快:“那從現在開始我們就交往了。
“睡覺吧,我的小女朋友。”
景樞銘把她的床調平,然後走到沙發上,用羽絨服蓋住自己,真的開始睡覺。
瑤光還有點反應不過來,這就交往了?這就睡覺了?
不說點什麽嗎?
再一想,好像沒什麽可說的。
瑤光摸着自己的額頭,腦海裏都是景樞銘的那句“我的小女朋友”。
她躺在床上,眼睛睜得可大,怎麽感覺這麽不真實,就好像突然有人通知自己,你中頭獎啦!
怎麽可能……
景樞銘居然喜歡自己……太不真實了。
她輕輕閉上眼睛,再把被子往上拉了拉。
良久,瑤光才終于放松,她在黑夜裏翹起唇角,甜蜜的感覺充盈在心中。
可是,感覺好開心啊~~
一夜無夢,看到灑在被子上的陽光時,瑤光貪戀的摸了摸,她剛想伸個懶腰,就聽到一聲呵斥:“別動!”
然後瑤光就兩條胳膊筆直的伸在半空,僵住了……
景樞銘一臉清爽的走過來,把床調成适宜的角度,然後對她說:“一會兒明珠會過來照顧你,我今天有點事要辦。”
瑤光眨眨眼,為什麽要告訴自己這個,以前景樞銘去哪從來都不跟自己說啊。
然後,她的表情就定格在這裏。
瑤光在心裏哀嚎,居然忘記昨天她已經和景樞銘正式交往的事情了!
景樞銘看她表情僵硬,有些擔心地問:“怎麽,哪裏不舒服嗎?”
瑤光輕輕地搖頭,這種程度的活動脖子她還是能做到的,她心想,幸好自己不能說話,也算因禍得福吧。
景樞銘看着她,的确看上去好多了,至少氣色不錯。
景樞銘把瑤光扶起來,小心謹慎地完成了所有早起的洗漱行為。
瑤光可以自己方便、可以讓景樞銘幫着擦臉,只有一點是景樞銘絕對禁止她做的——刷牙。
……
不洗頭就算了,不能刷牙真的很痛苦,可是一想到刷牙牽扯到自己脆弱的頸腔,她也只好默默爬回床上。
很快,明珠就帶着瑤光和景樞銘的早餐姍姍而來。
明珠把早餐放在桌子上,開始分配。
景樞銘穿上外套,輕輕親了下瑤光的額頭,“我走了,不準動。”
……瑤光當然不敢動,景樞銘這才滿意的走出去。
瑤光向左看,明珠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她悠哉的捏着手關節,左右反複。
以前看明珠打擂臺的時候,明珠經常這樣做,這是她動手前的習慣動作,瑤光看着她的一雙纖纖玉手,好似下一秒就能折了她的脖子。
瑤光心裏一抖,扯出一個笑容來,迅速寫下一句話,默默舉起:“我一定老實交代,求不殺。”
半小時以後。
看瑤光寫完,明珠表情微妙:“就這樣?”
“就是這樣……”
明珠默了默,然後噗嗤一聲。
瑤光納悶,“笑什麽?”
明珠笑着搖頭,“你們兩個還真是……夠迅速的。”
瑤光默默,她也覺得太快了,可是,既然互相喜歡,不就應該在一起嗎?
明珠當然聽不到她的內心,她拍拍瑤光的肩:“加油!我看好你!”
瑤光:你為什麽笑的這麽奸詐,真的不是等着看好戲嗎……
以前每天早上七點半起床,一整天都在忙碌中渡過,現在突然閑下來,瑤光還有點不适應。
現在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寫兩個字立刻就有人去執行,瑤光表示,皇太後的生活也不過如此嘛。
手機在那天晚上英勇犧牲了,景樞銘只搶救回了自己的手機卡,明珠從自己家裏拿回了原來的舊手機,勉強還可以用。
瑤光看着朋友圈,明珠給她整理衣服。
“前天的事情,沒給你留下陰影吧?”
瑤光想了想,寫道:“還好,當時很害怕,現在沒什麽感覺。”
明珠微笑:“那就好,我就知道你是一點不會放在心上的。”
瑤光眨眼,明珠繼續說:“你一直缺個心眼,我都習慣了。”
瑤光:“……”
“不過,”明珠皺眉,“那個女人為什麽想殺你,她應該不知道你的能力,更不知道你和景樞銘的關系吧?”
瑤光一愣,當時自己好像說,自己是景樞銘的戀人來着……
額,現在真的是戀人了,也不算說謊。
“可能發現了什麽吧,她問我語夢人是什麽。”
明珠還是疑惑:“就算她知道你是語夢人,她會信嗎?這種東西,大多數人都是當笑話對待吧?”
瑤光也不明白,景姨好像很忌諱自己,雖然自己一直在做她忌諱的事,可瑤光覺得沒人能發現啊,畢竟是在自己的夢裏,誰會相信通過夢能看見當年的真相呢?
真是奇怪。
第一次她要殺自己是因為景樞銘,第二次是因為,
瑤光一愣,
楊晨?
這是誰?
☆、18
? 天哪!
這麽重要的事情自己居然沒想起來!
明珠看着瑤光的神情突然變得震驚,随後嚴肅起來,她連忙問:“怎麽了?”
瑤光看看明珠,趕緊在白板上寫:“給景樞銘打電話,告訴他景姨是楊晨!”
明珠雖然不知道怎麽了,但還是立刻拿出手機,開始撥電話。
見明珠一直沒有動作,瑤光用眼神詢問她,明珠無奈:“我沒有他的號碼。”
“……”
用瑤光的手機撥通號碼,低沉的嗓音随即響起:“怎麽了?”
“我是鄭明珠。”
景樞銘一愣,然後問:“瑤光怎麽了?”
明珠聽着對方有些着急的語氣,不由好笑,但是瑤光一直急切的看着她,她正聲說:“瑤光讓我告訴你,景姨是楊晨。”
“楊晨?”
聽到這個名字,對面的人身子一僵。
景樞銘察覺到她的變化,他音色如常:“還有嗎?”
明珠看向瑤光,瑤光搖頭,明珠說:“沒了。”
“恩,我一會兒就回去,先挂了。”
明珠和瑤光聽到滴一聲,手機又恢複了待機界面。
兩人對視,明珠默了默,再拍拍她:“我看好你。”
“……”
另一邊,景家。
景樞銘把手機放進口袋,然後看着對面的人:“既然你對她下手了,就應該知道,從現在開始,我和你就是敵人。”
“你想繼續監視就繼續監視,想做什麽就做什麽,我只想說,我也不是你想象的那樣手無縛雞之力。”
連裝都不想裝了。
景姨輕笑,背挺得更直,擡眼看向景樞銘,原本的小嬰兒,如今也是能獨當一面的人了。
還有剛剛那個電話,是那個女人打來的嗎,楊沉……她到底知道了什麽!
景樞銘的眼神平靜無比,他看着景姨的眼中迸出怒火,只是說出楊晨兩個字,就能把她激怒到這種地步,看來是真的。
景姨察覺到自己的失态,她調整呼吸,輕輕問:“為什麽,只因為我傷了你的女朋友?樞銘,我是你的母親。”
她閉上眼睛,調整情緒後又睜開:“就算不是親生,我也養了你那麽多年,我還是你的母親。”
景樞銘淡漠的看着她:“你這種瘋女人,不配得到這個稱謂。”
景姨渾身一哆嗦,她顫抖着問:“你知道了什麽?”
景姨安慰着自己,不可能不可能,那件事沒有任何人知道,也沒有任何人會相信,樞銘不會知道的,不會!
突然,她想起自己安插的人說過的話:“……我沒聽太清,似乎是那個叫符瑤光的服務員可以看到鬼,然後那裏的人好像還都信了。”
看到鬼……
他們不可能變成鬼的,他們已經沒有那個機會了!
景樞銘皺眉,眼前的景姨就是個瘋子,他已經說完了該說的話,一秒都不想待下去,他還要照顧自己的小女朋友呢。
景樞銘不再看她,直接站起,馬上就要出去。
“樞銘!”
聽到景姨的聲音,他回頭,景姨快速的轉動輪椅,移到景樞銘的面前,她擡頭看着景樞銘,眼底的瘋狂在湧動。
“不管你知道了什麽,我都會讓你明白,那不是真的。”
景樞銘轉回身子,大踏步的走了出去。
身後的景姨一直看着景樞銘的背影,可自始至終,他都沒有回頭。
明珠坐在瑤光的病床上,看她一行一行的用手機打字,群裏立刻就炸鍋了。
“大家別激動,瑤光還沒說完。”
瑤光看見一條來自明珠的消息,她擡眼看向明珠,明珠微笑:“你失蹤那天我加進來的。”
……
瑤光接着看手機,果然,井一點又在嗷嗷叫。
“什麽意思什麽意思!景姨是楊晨?景姨為什麽是楊晨啊!”
呂陽:“瑤光美女,你又做夢了?”
于先生:“诶,有新情況了嗎?”
“符小姐,你身體怎麽樣了?昨天去看你的時候你還在睡覺。”
接着就是明珠:“大家別激動,瑤光還沒說完。”
瑤光默,過了一會兒,她繼續打字:“我還好啦,于大師不用擔心。”
“那句話不是我想說的,等我反應過來,景姨手就上來了,再後來,我就到醫院了……”
群裏一陣沉默,井一點發了三個字:“鬼上身?”
瑤光:“應該是。”
呂陽:“這個你是楊晨是什麽意思?”
井一點:“笨,景姨叫楊晨的意思呗。”
于先生:“非也非也,那位景夫人一直姓景,如今突然改了姓名,總要有什麽緣故吧?”
明珠轉頭:“他說話一直都這樣?”
瑤光默默點頭。
半響,明珠發了一條消息:“也許她和我媽媽一樣,都是隐姓埋名的人。”
瑤光想了想,的确有可能。
景姨如果不是景家人,一開始嫁給了景樞銘的父親,然後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她隐姓埋名回到中國,用丈夫的姓給自己換了一個名字,景麟思。
可是,還是不對啊,景姨不是景樞銘的親生母親,怎麽會嫁給景樞銘的父親,而且還有了景樞銘。
難道,那個男人也不是景樞銘的父親?
天……太亂了。
瑤光深感自己的腦容量不夠用,同時,群裏也在進行各種猜測。
“我猜啊,可能是這樣,當年景姨,就是楊晨帶着老板回中國了,然後她怕景家人找到自己,所以改了個名字,然後就一直生活到現在。”
“不對,胖子你就是直接套用了明珠母親的事情,怎麽可能兩件事情這麽巧是一樣的,怕被找到還會姓景嗎?而且景姨是老板的親戚,在瑤光美女的夢裏,那個男人是老板的父親,他倆怎麽可能結婚。”
井一點不服氣,兩人就在一張桌子前坐着,他瞪一眼呂陽,在手機上敲敲打打。
“那你說是怎麽一回事?”
呂陽放下手機,嘟囔着:“你問我,我問誰?”
井一點剛想嘲笑他兩句,手機又開始震動。
于先生:“兩位不要吵啦,你們說的都很有道理。”
永璇:“我也是差不多的想法,景姨嫁給老板的父親,還有了一個孩子,除非老板是他父親和別的女人生的,不然這個孩子怎麽可能和這兩個人都有血緣關系?可是。”
“如果老板真的是那個Ryan和別的女人生的,那瑤光的夢就不對了。”
在夢裏,Lince問過景姨身體怎麽樣,那個語氣和字裏行間,都是以景姨生了孩子作為基礎衍生的,也就是說景姨真的生了一個孩子,親子鑒定又推翻了這個結論。
呂陽想了想,發出一句話。
“也許,親子鑒定出錯了?”
瑤光:“沒錯,那天景姨把我綁起來的時候,我說她是景樞銘的養母,她的表情告訴我,我說中了。”
永璇:“如果,景姨生的孩子另有其人呢?”
井一點:“什麽意思?”
永璇:“如果景姨真的生了一個孩子,而老板也是Ryan的孩子,然後他倆來了一出貍貓換太子呢?”
永璇搖頭,不對,破綻太多,連她自己都覺得不可能,那種情況怎麽會不被人發現。
于先生摸着下巴,慢悠悠打字:“恩……也有可能。一件事情的背後,總是無數個原因來推動發生嘛。”
瑤光默,那這原因得多複雜,多麻煩……
現在就是個死胡同,所有的猜測都是悖論,都是天方夜譚。
大家都在苦思冥想,群裏一時安靜下來。
突然,彈出一條新消息,大家看向手機。
明珠:“我們是不是搞錯了一個前提?”
瑤光一愣,她看向明珠,明珠一直低着頭。
手機連續震動好幾下。
呂陽:“你的意思是?”
井一點:“什麽意思?”
明珠直接發了一條語音過去:“我的意思是,瑤光當時跟我講的時候,只是說景姨和景樞銘是DNA相似度70%,沒說清他倆是什麽關系,剛剛你們猜的大前提是景姨和Ryan——景樞銘的父親有血緣關系,所以景樞銘和景姨也有血緣關系,可是,景樞銘不是還有母親嗎?如果景姨是景樞銘母親的親戚,姐妹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