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 63 章 恩怨分明黑月光(三十六)

恩怨分明黑月光(三十六)

月皎推開門,只見喬暮雪面前靈力湧動,海螺與貝殼被靈力簇擁着圍繞在她周圍,她以血為引,正在強行契約這兩物!

月皎身為喬暮雪的師尊,自是知道海螺是蒼執明認出救命恩人的憑依,她之前對喬暮雪是蒼執明的救命恩人之事深信不疑,但如今卻有些遲疑。

喬暮雪如今的狀态實在不宜她就此事提出質疑,她深吸一口氣,又怕刺激到喬暮雪,只将語氣放得輕得不能再輕:“暮雪,你在做什麽,可需要我幫你?”

喬暮雪猛地看向她,向來楚楚可憐的垂眼此時竟有幾分冷冽,她一眨不眨地看着月皎,似乎在權衡什麽。

半晌,她又露出天真無邪的笑來:“好呀,謝謝師尊。”

月皎毛骨悚然。

*

宗紅玉所言功法的修為門檻是金丹以上,此言不虛。

青寧此時只是“築基”,這功法于她便完全無法修煉。

殷雪重靠近,與她共享視野。

他冷哼一聲,拎起白雪的後頸皮:“阿寧的築基并非普通築基吧。”

白雪心虛地嗷嗚亂叫。

【這、這功法也非普通功法吧……】

所以如果寧寧能修煉的話也沒什麽大不了的吧……大概。

人設進度已經快要完成,大抵獎勵便是讓她的修為體現出金丹,左不過就這幾天的事情,青寧并不急。

殷雪重“咦”了一聲,青寧看過去。

“這功法,好似我也修得?”他語氣有些複雜,“難不成我也是這所謂天生魅骨?”

【怎麽可能啦,不過是……】

白雪又開始嘟嘟囔囔,有些事它并不能說,青寧也不追究。

她只是垂眸:“于他有害?”

白雪嗷嗚起來,小狗睥睨地用半白眼看着青寧,明晃晃表示着對青寧偏愛的不爽。

【你竟然為了區區一個男人,拎小狗脖子,不可饒恕!】

殷雪重冷眼看着白雪嗷嗚,道:“莫不是這狗生病了,把它扔去溫照夜那裏看看病吧。”

白雪飛機耳,成為一個圓圓又絨絨的海豹球。

【嗚嗚,沒有】

殷雪重無所謂這對他有沒有影響,他是真真對這功法來了興趣:“我先試試水,到時候也好教阿寧你。”

殷雪重這話說得鐵面無私,一副為了青寧甘心奉獻毫無私情的模樣,如果他的耳朵沒有通紅的話倒是可信許多。

青寧并未戳破,既然殷雪重想要修煉,于他也無害處,那便修煉吧,她不知道侶預備役之間應當如何相處,給對方充分的自由總是不會錯。

明日她還要與秦素月比試,再之後是蒼執明,最後是喬暮雪。

唔,若不出意外,那便在與喬暮雪的比試中完成恩怨分明黑月光的人設吧。

青寧并不覺得秦素月是需要養精蓄銳對付的對手,見殷雪重當真沉浸在功法中,她自劍冢深處中走出,随手引出蟄伏在焦黑的土地中的一段劫雷,揉成劍的形狀。

她挽了個劍花,引來劍冢中萬劍奔赴,距離天亮還有一段時日,權當打發時間吧。

畢竟,若是她精力太過充沛,比試時傷到秦素月,反倒不美。

思及殷雪重正在“為她”大義凜然地嘗試新功法,青寧擡眼看着嗡鳴的諸劍,輕聲:“安靜。”

劍冢便安靜下來,連風聲也消無。

青寧與諸劍的切磋與其說是切磋不如說是逗弄,殷雪重的天生劍骨于它們是碩大的吸引,只是殷雪重既已有煙霞,不論是懼于煙霞的威懾還是殷雪重本身的威懾,其餘劍也不敢在切磋時弄出太大的動靜。

天已蒙蒙亮,宗門大比築基第一場為照顧有些賴床的弟子是巳時開始,但之後為了推進度便是辰時開始。

青寧本以為要去叫殷雪重,一回頭,卻看到殷雪重斜斜倚在門上,懷中抱着白雪,一人一狗都專心致志地看着她。

天色還算黑,殷雪重琉璃色的眸子也顯得深黑,只是眼尾大抵是熬夜修煉,有些通紅。

見青寧看過來,他笑着誇獎:“很棒,可要出發?”

諸劍呼嘯向他而來,殷雪重斜斜一眼看過去,放出了煙霞。

諸劍便有安靜下來。

此時只有他與青寧,還有一只搖頭晃腦頂着青寧想要她摸頭的白雪,殷雪重有些苦惱:“天生劍骨也是一種煩惱呢,還好我不是劍修。”

青寧情緒淺淡,也聽出了他這話中讨打的炫耀意味,她并未理會白雪撒嬌地求摸頭,腳步不停地錯過殷雪重:“這話你大可以當着其他人說。”

殷雪重垂下眼眸。

其他人哪裏值得他搭話呢。

他正準備也随着青寧進門,門卻忽地在他面前關上,殷雪重碰了一鼻子酥酥麻麻的雷電。

青寧正欲解釋“我要換衣”,話到嘴邊卻又吞下,若是以往她不會有所顧忌,如今好似怎麽說都很奇怪。

不如不說。

青寧的衣服大多都是弟子服,不過也并非沒有其他。

也不知謝琅是不是預料到此景,亦或只是一時興起,曾通過信蝶與她寄來許多衣服。

衣服顏色大多淺淡,亦不乏有黑紅這種濃墨重彩的顏色,青寧并無什麽顏色上的偏好,只是慣性使然,弟子服既是藍白相間,那便藍色吧。

青寧如此想着,卻在将将觸碰到衣物之時将手轉了個方向。

她拿起一件純黑的衣裙,娴熟地雄袖口處撕下一條毛邊,這是給殷雪重做束發帶用的。

不過片刻,便換好了一身新衣。

青寧推開門時,殷雪重正百無聊賴地看着煙霞教訓劍冢中的劍,白雪的尾巴突然瘋狂拍打他的手臂。

“汪汪。”

它叫了兩聲。

殷雪重這才轉過視線,一下子便凝在了青寧身上。

既換了新身份,那便換上一身新衣,這本也只是青寧一時興起,并未想到太多,于是她看向殷雪重也坦然:“如何?”

青寧本就蒼白,甚至是帶着死氣的蒼白,她的五官本豔麗,只是卻被這蒼白壓下,笑起來時更是帶着天然的破碎感。

只是她氣質太過淡漠,便也壓下了她五官的優勢,如今這一身黑衣,便徹徹底底将她外貌的優勢凸顯出來。

殷雪重自是知道青寧好看,只是他看青寧,外貌反倒放在最次,這是第一次,他真真正正注意到青寧當真貌美。

他報複地扯了扯白雪的狗尾巴,竟開始嫉妒起先看到青寧的白雪起來。

他當然知道自己如此的心态并不算正常,只是正常便也不是他了。

他十分坦然:“新身份換新衣,很好看,只是……”

“只是?”

青寧并不是妄自菲薄之人,她知道自己貌美,不過并不在意外貌,故而往往只是弟子服示人,連頭發都是随意半挽,她本不是問殷雪重這衣服是否好看,而是是否得宜。

殷雪重既然誇她,那她便笑納。

殷雪重眸中卷起風雨,琉璃色的瞳孔有金色閃過:“一想到有其他人觊觎阿寧你,便有些想要除之而後快。”

青寧當然知道殷雪重只是說說,也并不認為自己會被他人觊觎,她深居簡出,再加上之前在浮光宗的諸多傳言,誰會觊觎她這一個燙手山芋?

也只有殷雪重。

這話她也只是在心裏想想,若是說出,殷雪重又要為她的自貶生悶氣。

“低頭。”

殷雪重歪了歪頭,看着她左袖上的毛邊,立刻領悟過來,他周身的殺意瞬間歸于寧靜,笑得純粹而開朗。

“阿寧你還記得,真好。”

不知從何時起便是這樣,若是青寧不肯,殷雪重倒也不會如何,只是會自己生自己的悶氣,即使後來外出做任務與青寧漸行漸遠,青寧也會在劍冢門口放下一條袖邊。

若是殷雪重不要便及時止損,她對一段關系的結束或開啓從不強求。

但等她再去看時,飄帶卻不見蹤影,那她也就保持了每穿一件衣服,都為殷雪重留下袖邊的習慣。

殷雪重在青寧面前彎下腰,他的頭發長而直,緞子一般,青寧自己的頭發則有些細軟,青寧并無為人束發的經驗,也只是将袖帶在殷雪重的馬尾上繞了幾圈,又打了個結。

藏寶閣的紅绫、青寧弟子服的袖邊,再加上這條新衣的袖邊,紮在殷雪重頭上的發繩實在有些多了,若非他頭發茂密,便會顯得格外冗餘。

青寧拍了拍殷雪重的肩,平靜道:“好了。”

殷雪重保持着彎腰的姿勢,側過頭看向青寧,這個姿勢實在奇怪,青寧心生疑問:“怎麽了?”

殷雪重莫名地笑起來,他朝着青寧伸出手臂。

青寧心領神會,就着殷雪重伸出的手臂将他拉直。

白雪對着這幼稚的兩人翻了個白眼,小短腿撲騰着向劍冢外走去。

殷雪重似也後知後覺意識到自己幼稚,他轉移話題:“阿寧可要用煙霞,照影有暴露身份之嫌。”

殷雪重不願繼續回答,那便不回答。

不過青寧也不覺得有什麽需要用本命靈劍的必要,既然殷雪重提出,那便也收下吧。

殷雪重又莫名其妙地笑起來。

青寧知道殷雪重會解釋,也就并未詢問。

“有時候覺得阿寧像是世外人一樣,誰也不在意,什麽也不能讓阿寧你生出太大的情緒。”

殷雪重感慨:“我總是覺得、最近越發覺得,當初是阿寧你救下的我,當真是太好了,能與阿寧你相遇,當真是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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